他心知与这位大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情,只是在投机盐市因为同处一方而有所交往,但也就是仅此而已。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马胜杰看了许昙一眼,眼角的笑意就更浓了。   关中马家虽是几百年的名门,当年却也是草莽中出身,现在仍有许多江湖势力,特别是门下飞鹰堂,是北周国内首屈一指的情报组织和刺客组织。   飞鹰堂以长安为核心,密探遍布宇内,特别是长安附近更是有着无数潜伏的人马,但是他们对于卫王司马鸿的刺杀却是空前的掺败。   六次刺杀,动用的都是飞鹰堂内最精锐的好手,也可以说是全天下顶尖的好手,但是司马鸿是个玩命的疯子,他身边地遇家逢等护卫更是绝顶高手。结果最好的结果就是两次刺伤了司马鸿。   大多数情况刺客都只能全军尽没,即便是最好的情况也是折兵损将,有一次甚至有刺客被司马鸿的血腥手段吓得当场晕倒,所以在两年之前,马家已经断绝刺杀司马鸿的念头。   在网罗江湖好汉方面,赵王这方面也是处于弱势,司马鸿是个很会收买人心的疯子,许多江湖大盗、亡命巨寇都全心为卫王方面卖命,所以马胜杰很欢迎许大教主。   虽然只是商场上萍水相逢的旧友,但是马胜杰很希望许昙能玩出许多花样来:“咱们马家在这长安城。虽然有些人马,可是许多事情。我们是不能亲自出面干的   许昙没有任何犹豫,他当即明白了马胜杰的意思:“马大人。刺杀司马鸿与他奸党的事……”   他压低了声音:“我们天衣教接下来   如果没有马家地支援,许昙在长安城的疯狂注定只能昙花一现,但有了马家地支援,他们可以上演一出疯狂的好戏。或是毁灭了自己,或是与敌人一同毁灭。   马胜杰似乎已经料到了许昙地反应,他笑着说道:“咱们马家可不能这么不讲义气,不是叫你去送死   他继续笑咪咪地说道:“咱们马家毕竟在长安呆得久了,情况比你们天衣教熟悉一些   熟悉什么?自然是熟悉从哪里能招募来些江洋大盗、亡命之徒,除此马胜杰说道:“卫王殿下掌握着咱京城内外大大小小的监牢。他在死囚中招募了不少人手……”   何止是死囚。江湖上的恶棍只要进了京城大大小小的监牢。就要为他司马鸿所用,否则你就等着被司马鸿活活整死吧   在长安武林道上。司马鸿这个名字既代表着权力,也代表着恐怖,但是许昙不管这些事情,他只想疯狂来一次最后地疯狂。   他询问道:“大人,您要许某攻打哪一座监牢?”   马胜杰笑容如同春天的阳光一样:“不着急再招募些好手来我们长安,也可以在咱们长安城内招募些健儿勇士,我们马家还可以资助一部分款子……”   马胜杰的用意很明显,他想让天衣教充当他们马家的炮灰,与支持司马鸿的江湖势力厮杀上几回,而最终的目地则是猛袭长安大狱。   没错地方,每年司马鸿这方面都能从天牢里招募到上百名亡命之徒,他们也无从选择,因为他们拒绝的唯一结果就是死路。   根据最新地情报,司马鸿最近在长安大牢之中正在训练着两支素质极高的死士,而这两队死士的对象正是赵王司马平。   所以马家必须提前出手,一次大规模的劫狱事件足以让长牢大狱的大小官员都撤职查办,而且长安城内负责治安的官员也都是卫王一方。   对于马胜杰透露的喜讯,许昙又是磕了一个响头:“多谢马大人的赏识   马胜杰神色严肃起来:“男子汉大丈夫,好好替赵王殿下办事,还怕没有出头之日,放心好了张不了几日了   他给足了实惠:“你们毕竟是江湖帮派,器械不精,咱们马家除了提供钱财上的资产之外,也愿意低价卖一部份制式兵器给贵教   他们马家刚刚用战马从南朝换来了大量的武器装备,虽然缺乏重甲和重兵器,但是制式的普通军用兵器数量极巨,但是这么多的武器马家也觉得相当烫手。   但是以平价甚至小额亏损卖给天衣教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现在许昙连手都有些擅抖了:“此话当真?”   对于他们这些聚集无数亡命之徒的教派来说,最最缺乏正是兵器,就连普通的自卫兵器都很难弄到,何况是军用的制式兵器,一听说到这话也难怪他激动万分。   马胜杰笑了:“绝无虚假   这些兵器都是从南楚购进的,即便是事后追查起来也会认为是南朝易水居干的,决不会怀疑到他们马家的头上,何况南朝的钢刀铁枪强弓劲弩在江湖仇杀上起到地作用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   许昙激动得无以复加。他暗暗握紧了拳头:“好啊活吧,你们这帮玷污了玉容清白的狗贼   他此时此刻有点象卫王司马鸿理智时的气质,但是他的疯狂注定要在长安城内卷起无数大浪。   而在他掀起无数大浪之前,何波就已经很头痛了。   作为主管长安城治安的决曹   几天天天都是睡不着。   比起竟陵那个小小的决曹司徒玉明,他的权力大得出奇,毕竟他主管的是京城长安城的治安,所以他地品级相当于普通郡府的太守。   光是他直接统隶下作为机动部队地兵力就达到一千二百名之多,几乎是一个军的规模。   但是这一场血腥厮杀已经让他睡不着了,他甚至考虑是不是请求征调一两军兵力来把这场骚乱镇压下去。   —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许昙那理智而疯狂地模样。因为刚刚这一场血斗之中,根据捕快和公人的报告。虽然斩杀了七十余名贼人,可是官府的死伤同样掺重。   当场战死五人。受重伤十三人,挂彩十七人,后来又有一名重伤员当场殉职   贼人竟敢公然拒捕,令官军捕快死伤三十余人。事后更是从容突围,带走尸体和伤员,这对维持长安治安的他来说,几乎是不可容忍地事。   他握紧了拳头,眼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对于这些胆大包天的贼子,他绝不能有任何的宽容。   他正在愤怒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愤怒。一个捕快快步走了进来。向他汇报道:“大人了,是大河帮   捕快用报喜地语气说道:“领头是张氏父子昙那帮人发生火并。现在弟兄已经把他们盯上了,就等着您下令收网了   何波却是犹豫了一下,他没有下决断,因为他是卫王殿下这边地人。   江陵。   这城墙上的厮杀已经持续了第三天,而眼下江陵城地守军已经真正到了油灯灯枯的时候了。   程展的援军没有来,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都放弃了。   战事掺烈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杜江波的水军全部上岸当步兵使用,就连伤员都参战了,因为他们几乎是江陵城内最后的战斗力量了。   城内已经几乎要断粮了,而城外仅有的一些收获也落入了楚军的手里,杜江波知道战事有多少艰难。   如果是骑兵超水平的发挥,或许第一天江陵城就失守了,但是个人的努力无法挽回大局,杜江波的水军已经三次充当步兵了。   把宝贵的水军来充当步兵,这就说明了守军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了,而方才的一次冲击可以说几乎让他的水军崩溃了。   这么长长的一段城墙,就只他手下一百多人来镇守,其中大多数还是些娃娃啊   但是他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因为在这当头,楚军又从云梯上冲了上来   杜江波大声地吼叫一声,带着那些娃娃和幸存下来的水军冲了上去   但是楚军的兵力实在太多了,杜江波一边吼叫着,一边被逼得步步后退,两个亲兵很快就在战斗中阵亡了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稚嫩,但是战场上并不相信这一切,杜江波几乎要哭出声来,因为这是他身边第六对阵亡的亲兵,只是他背上一痛,然后闷哼一阵,几乎要倒在地上。   十几个楚兵大笑着冲了上来,他看到这个齐军的幢主,无论是活捉还是脑袋,他都有着很高的价值。   在他们面前只有一队娃娃,没错何一波攻势吗?   但是他们低估了这些娃娃了,一个少年看着血泊的弟弟,心被刀割过一般,然后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声,接着他就挥刀冲了上去。   这些娃娃在三天的血火已经厮杀出来,只要有人带头,他们就发狂地冲了过来。   他们把中刀的杜江波架了上去,然后和楚军拼死斗在一起,这些楚军有着血火中厮杀的经验,可是这些娃娃虽然没有足够的经验,但是他们用勇气弥补了这一切。   刀枪断裂,双方就在地上缠斗在一起,少年们的力量大得出奇,看不出是一群疲乏已极的娃娃,杜江波吼叫着,又带着人往前冲。   但是楚军象潮水一般地扑上了城墙,他们的兵力太雄厚了,以致于他们可以在任何一段城墙上都集中绝对优势的兵力。   杜江波又中了一处刀伤,他反而长啸一声,大声嚷叫道:“一起死吧   只是他也知道,这一段城墙已经支持不了太久了。   作为江陵城内的最高指挥官,王博以惊人的毅力看着这一切,只是眼下的他,对此已经无能为力了。   城中的兵力已经全部用上了,到现在为止即便是妇人、老人和娃娃都上了城墙死斗,但是毫无效果   他手上甚至连一个战兵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场厮杀,最后他只能苦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年轻将领,最后只说了一句:“委屈你了   郭连城却是笔挺地站在那里,他利索得说道:“都准备好了,城中尚有的六十余骑都在这里了   江陵骑军这一役几乎是损失殆尽,而这个马军幢副的指挥也只能掌握这么多兵力了,王博以怜惜的眼光看着这个小将。   郭连城是绝佳的人才,但是他出身不好,加上马军一直没有回复元气,所以到现在他才是个幢事,据说在大周军那边有人以马军主的位置让他过去。   郭连城见王博没有反应,他又多问了一句:“大人,我们骑军往哪一处出击   王博苦笑一声道:“大局已定,大局已定啊连城,你立即带着皇后突围出去   郭连城一听这话,眼泪流个不停,王博也是痛哭出声。   大齐国的皇后却没有下城墙的意思,他看着满城的厮杀,有一种无尽的悲哀   江陵齐国,难道就这么走到尽头了吗?   王博却不得不做出决断了,他一挥手,郭连城和几个亲兵就把皇后拖了城去,而此时楚军的战鼓又响了起来。   王博闭上了眼睛,不愿意看着城破的一刻,只是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不可能   他们在城破这一瞬居然要收兵了   杜江波整个人软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那退去的楚军。   他浑身没有一分力气,甚至连那伤口和满身的鲜血都没有去处置。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出发   有秩序地向朝着江边撤退,在那里无数艘巨大的战舰备把步军运载回江南去,虽然偶尔有些混乱,但大体上可以说是井井有条。   他们的撤退可以作为撤退作战的典范,在最后的步兵以品字形交替掩护,少量的骑兵时不时与追击的周军骑兵来上一次交锋,几个高级军官也都掌握着。   解思索一副波澜不惊的风范,老到地指挥着部队逐个撤退出来,似乎就连这支援军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是他的内心却是说不出的痛苦,他苦心规划将近一年的江陵之役,又一次这么虎头蛇尾地收尾了   只要再给我一天时间,不江防线上的基础,只要半天时间   但是解思索只能吞下了这苦果,他低估了江陵在大周山南防线上的重要性,也低估了荆州周军救援江陵的决心。   他只能独自吞下这苦果。   死里逃生的王博又是一阵痛哭,他又哭又笑,浑然不象一个位居人臣的谋主。   江陵守住了   费立国手一扬,当即有人笑着说道:“柱国大将军运筹帷幄,又一次解了江陵之围,果然是好手段啊   对于这种水平的马屁,费立国没当一回事,他只是望着江面那长长的水师,长叹一声道:“天不假我北朝水上健儿,否则这十数万楚军别想回去了   只是他也是有些后怕,从军以来大小数百役,恐怕就以这一役最为凶险。   以处于绝对劣势的兵力来救援江陵,若非襄阳六军的常右思等部困守江陵城内,慕容潜德把襄阳六军的本钱都拉了出来,恐怕自己的解援大军没到江陵就被包了饺子。   穿缝攻击,迂回侧击。解援部队超水平发挥,一路冲至江陵城外数十里外,而江陵的守备也已经到了最后关心。   解思索顿兵于坚城之下,进退两难,最后断然弃子出局,放弃了决战的机会。   费立国对这个老对手的心理熟得很,解思索是个很追求稳重地将领。   他完全可以孤注一掷,外拒援军,内破江陵,但是他不愿意在不利的条件进行一次决战   解思索追求的决战是在自己选择的时间、地点和对手展开的经典会战。而不是这种被动局面下的决战代价。不但失去数量惊人的部队,拿下的江陵因为缺乏部队也无法坚持。   所以他撤退了。只是费立国在心底说了一句:“有我费立国在江陵,你们楚国就别想拿下江陵!”   杜江波很想休息,只是他没有休息的机会,已经有着无数地事务在等着他。   他必须要向程展求援。否则以这支水军自己的力量无法解决这些事情。   他并不知道此时程展已经出发了。   在程展身边护卫地是整整一幢的骑兵,看着五百装具重骑前后呼应,个个都象移动要塞一般,那感觉真是好极了!   就连马安看着这浩浩荡荡地气势,都有些飘飘然了!   不过他可不敢对程展有任何小瞧的心理!   虽然马胜杰贩卖给程展大量战马和马具,但是这不代表程展就能武装起一支强大的重骑兵。具装铁骑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武装出来的!   可是出乎他地意料之外。五百具装铁骑就在一夜之间突然冒了出来。放眼整个竟陵,甚至是整个荆州。很少有敢于抵挡他们的力量。   现在这支具装铁骑在炫耀着自己的力量,让任何人都记住了“竟陵沈家”、“程展”。   上千名骑兵,数千名装具齐全的步兵,据说还是征南大将军,手下有步兵六军和骑兵一军,再加上十数万的部曲……   一想到这些,江陵郡的凡夫俗子就要打上个寒战,这个少年似乎也厉害了些!   六家联盟好不容易弄来个杂号将军,但是给程展这么一搞,连屁都不敢放了,现在竟陵上上下下都在流传着这位征南大将军地事迹,即便有所怀疑地,也被五百具装铁骑被吓倒了!   程展是纯心来炫耀地,炫耀自己的实力,这可以让许多意图不轨地恶徒中止他们的谋划,也可以为竟陵沈家争取更多的利益。   只是他看了一眼这五百铁骑一眼,又是轻轻叹了一声。   家大业大,可是开销也大了,那道圣旨几乎要   跳脚!   程展的军队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官方的供养,沈家虽然有着无数的钱财,但毕竟供养不起逾万名装备齐全的马步军。   事实上就连这临时扩充的装具铁骑,程展也是咬咬牙才扩编出来。   毕竟这近两千匹战马一年下来就能把沈家能吃破产了,何况用钱的地方多着。   光是马安这个钦差,程展也是好不容易才把他喂饱的,看着后面十余辆满载而归的大车,程展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沈家可是下血本了,这十余大车仅仅是送给马安的礼物,除此之外程展还专门送了五千贯钱的孝敬过去,而程展带到京城的财物更是几达十万贯。   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投入越大,回报越多,程展和马安就有着一套完美的规划。   —   马安在马车就摇着头重复着他的规则:“程老弟,您还是第一次入京吧?到了京城,虽然要规矩些,但不能失了分寸,你既然是一家之主,就有一家之主的风度!特别是索要军饷,那是半点也不能让步啊……”   程展点点头,他的命运就决定在这次入京上了,车帘外李纵云格外亲热地叫道:“将主,要不要歇一歇!”   他昨天刚被程展提拔为程展手下唯一的马幢主,他的副手则是陆子云,他们统率的就是这五百装具铁骑!   李纵云心里明白,这个马幢恐怕就是那个马军的前身,因此也格外卖力:“将主,歇息阵,才好好走路!”   拥有这么强大的装具铁骑,如果不炫耀一番,让他们知道竟陵沈家的威名,那自然有若锦衣夜行一般,马安也明白程展的心量:“停一停,慢慢走!不着急,不着急!”   那两旁观望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小声地说道竟陵沈家和程展的事情。   马安和程展行程走得很慢,让程展有充份的机会来炫耀一番,李纵云的装具铁骑整整护运了程展三天,在这番表演之后,沈家已经不是竟陵第一名门了。   因为在竟陵人的眼里,沈家应当是天下间首屈一指的世家,把他摆在小小的竟陵郡,那是太寒酸了!   有很多人前来投效,想在沈家谋个出路,特别是许多失意的文人军官都把投靠沈家作为一条光明大道,也有很多人愿意同沈家搭上关系,特别是新任的耿家家主耿殿臣更是借着与程展有关一同被架票的经历,死缠烂打要同沈家结成联盟。   耿家在竟陵也是首屈一指的豪门了,耿殿臣继任家主之后更是吞并了几个旁门,号称有着数千部曲,但是他们现在只能做足了姿态,企盼着沈家不要忘记了旧日的情份。   在竟陵,程展的名字甚至比太守大人更有威信,事实上,几个县太爷在上任之前首先去拜会沈家才敢上任,甚至在武装力量的对比上,郡府也同样处于劣势,程展的竟陵军不足五千人,可是却拥有着五百装具铁骑,而郡府的州郡兵不过两军,总数不过四千人。   沈知慧对于这种情况非常满意,唯一不快的就是程展这次依旧没有带上她入京。   随程展入京的照样是夏语冰和唐玉容,还有雨梅香这个最会缠人的小妮子。   除了公开的这一路之外,司马琼和寒珑月则是快马直奔长安,准备替程展做些先期的工作。   程展这一段路走得很幸福,马安索贿也很快乐,他们走过的这条路上,无论是大小官员,都会孝敬一番,就连程展也收了很多钱财。   这些官员都是个明白人,这个少年或许会成为流星,或许会成为耀眼的恒星,但无论如何,现在都得与他拉上关系,日后或许有百倍的回报。   只是幸福的日子终于到头了,马安看完手上的一封书信之后,沉默了一会,然后对程展说道:“程小将军,我们得加快进程了?”   “为什么?”程展询问道:“按照我们的规划,我们慢慢走,然后在京中积聚力量,到时候来个迅雷般的猛击……”   马安答道:“这是家主的命令!或者说,现在情况有很大的变化!”   他的声音很无奈,因为这种幸福的日子他不想太早结束,但是他又不得不结束:“必须快马赶到长安去!因为卫王司马鸿要回京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抵达长安   有秩序地向朝着江边撤退,在那里无数艘巨大的战舰备把步军运载回江南去,虽然偶尔有些混乱,但大体上可以说是井井有条。   他们的撤退可以作为撤退作战的典范,在最后的步兵以品字形交替掩护,少量的骑兵时不时与追击的周军骑兵来上一次交锋,几个高级军官也都掌握着。   解思索一副波澜不惊的风范,老到地指挥着部队逐个撤退出来,似乎就连这支援军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是他的内心却是说不出的痛苦,他苦心规划将近一年的江陵之役,又一次这么虎头蛇尾地收尾了   只要再给我一天时间,不江防线上的基础,只要半天时间   但是解思索只能吞下了这苦果,他低估了江陵在大周山南防线上的重要性,也低估了荆州周军救援江陵的决心。   他只能独自吞下这苦果。   死里逃生的王博又是一阵痛哭,他又哭又笑,浑然不象一个位居人臣的谋主。   江陵守住了   费立国手一扬,当即有人笑着说道:“柱国大将军运筹帷幄,又一次解了江陵之围,果然是好手段啊   对于这种水平的马屁,费立国没当一回事,他只是望着江面那长长的水师,长叹一声道:“天不假我北朝水上健儿,否则这十数万楚军别想回去了   只是他也是有些后怕,从军以来大小数百役,恐怕就以这一役最为凶险。   以处于绝对劣势的兵力来救援江陵,若非襄阳六军的常右思等部困守江陵城内,慕容潜德把襄阳六军的本钱都拉了出来,恐怕自己的解援大军没到江陵就被包了饺子。   穿缝攻击,迂回侧击。解援部队超水平发挥,一路冲至江陵城外数十里外,而江陵的守备也已经到了最后关心。   解思索顿兵于坚城之下,进退两难,最后断然弃子出局,放弃了决战的机会。   费立国对这个老对手的心理熟得很,解思索是个很追求稳重地将领。   他完全可以孤注一掷,外拒援军,内破江陵,但是他不愿意在不利的条件进行一次决战   解思索追求的决战是在自己选择的时间、地点和对手展开的经典会战。而不是这种被动局面下的决战代价。不但失去数量惊人的部队,拿下的江陵因为缺乏部队也无法坚持。   所以他撤退了。只是费立国在心底说了一句:“有我费立国在江陵,你们楚国就别想拿下江陵!”   杜江波很想休息,只是他没有休息的机会,已经有着无数地事务在等着他。   他必须要向程展求援。否则以这支水军自己的力量无法解决这些事情。   他并不知道此时程展已经出发了。   在程展身边护卫地是整整一幢的骑兵,看着五百装具重骑前后呼应,个个都象移动要塞一般,那感觉真是好极了!   就连马安看着这浩浩荡荡地气势,都有些飘飘然了!   不过他可不敢对程展有任何小瞧的心理!   虽然马胜杰贩卖给程展大量战马和马具,但是这不代表程展就能武装起一支强大的重骑兵。具装铁骑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武装出来的!   可是出乎他地意料之外。五百具装铁骑就在一夜之间突然冒了出来。放眼整个竟陵,甚至是整个荆州。很少有敢于抵挡他们的力量。   现在这支具装铁骑在炫耀着自己的力量,让任何人都记住了“竟陵沈家”、“程展”。   上千名骑兵,数千名装具齐全的步兵,据说还是征南大将军,手下有步兵六军和骑兵一军,再加上十数万的部曲……   一想到这些,江陵郡的凡夫俗子就要打上个寒战,这个少年似乎也厉害了些!   六家联盟好不容易弄来个杂号将军,但是给程展这么一搞,连屁都不敢放了,现在竟陵上上下下都在流传着这位征南大将军地事迹,即便有所怀疑地,也被五百具装铁骑被吓倒了!   程展是纯心来炫耀地,炫耀自己的实力,这可以让许多意图不轨地恶徒中止他们的谋划,也可以为竟陵沈家争取更多的利益。   只是他看了一眼这五百铁骑一眼,又是轻轻叹了一声。   家大业大,可是开销也大了,那道圣旨几乎要   跳脚!   程展的军队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官方的供养,沈家虽然有着无数的钱财,但毕竟供养不起逾万名装备齐全的马步军。   事实上就连这临时扩充的装具铁骑,程展也是咬咬牙才扩编出来。   毕竟这近两千匹战马一年下来就能把沈家能吃破产了,何况用钱的地方多着。   光是马安这个钦差,程展也是好不容易才把他喂饱的,看着后面十余辆满载而归的大车,程展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沈家可是下血本了,这十余大车仅仅是送给马安的礼物,除此之外程展还专门送了五千贯钱的孝敬过去,而程展带到京城的财物更是几达十万贯。   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投入越大,回报越多,程展和马安就有着一套完美的规划。   —   马安在马车就摇着头重复着他的规则:“程老弟,您还是第一次入京吧?到了京城,虽然要规矩些,但不能失了分寸,你既然是一家之主,就有一家之主的风度!特别是索要军饷,那是半点也不能让步啊……”   程展点点头,他的命运就决定在这次入京上了,车帘外李纵云格外亲热地叫道:“将主,要不要歇一歇!”   他昨天刚被程展提拔为程展手下唯一的马幢主,他的副手则是陆子云,他们统率的就是这五百装具铁骑!   李纵云心里明白,这个马幢恐怕就是那个马军的前身,因此也格外卖力:“将主,歇息阵,才好好走路!”   拥有这么强大的装具铁骑,如果不炫耀一番,让他们知道竟陵沈家的威名,那自然有若锦衣夜行一般,马安也明白程展的心量:“停一停,慢慢走!不着急,不着急!”   那两旁观望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小声地说道竟陵沈家和程展的事情。   马安和程展行程走得很慢,让程展有充份的机会来炫耀一番,李纵云的装具铁骑整整护运了程展三天,在这番表演之后,沈家已经不是竟陵第一名门了。   因为在竟陵人的眼里,沈家应当是天下间首屈一指的世家,把他摆在小小的竟陵郡,那是太寒酸了!   有很多人前来投效,想在沈家谋个出路,特别是许多失意的文人军官都把投靠沈家作为一条光明大道,也有很多人愿意同沈家搭上关系,特别是新任的耿家家主耿殿臣更是借着与程展有关一同被架票的经历,死缠烂打要同沈家结成联盟。   耿家在竟陵也是首屈一指的豪门了,耿殿臣继任家主之后更是吞并了几个旁门,号称有着数千部曲,但是他们现在只能做足了姿态,企盼着沈家不要忘记了旧日的情份。   在竟陵,程展的名字甚至比太守大人更有威信,事实上,几个县太爷在上任之前首先去拜会沈家才敢上任,甚至在武装力量的对比上,郡府也同样处于劣势,程展的竟陵军不足五千人,可是却拥有着五百装具铁骑,而郡府的州郡兵不过两军,总数不过四千人。   沈知慧对于这种情况非常满意,唯一不快的就是程展这次依旧没有带上她入京。   随程展入京的照样是夏语冰和唐玉容,还有雨梅香这个最会缠人的小妮子。   除了公开的这一路之外,司马琼和寒珑月则是快马直奔长安,准备替程展做些先期的工作。   程展这一段路走得很幸福,马安索贿也很快乐,他们走过的这条路上,无论是大小官员,都会孝敬一番,就连程展也收了很多钱财。   这些官员都是个明白人,这个少年或许会成为流星,或许会成为耀眼的恒星,但无论如何,现在都得与他拉上关系,日后或许有百倍的回报。   只是幸福的日子终于到头了,马安看完手上的一封书信之后,沉默了一会,然后对程展说道:“程小将军,我们得加快进程了?”   “为什么?”程展询问道:“按照我们的规划,我们慢慢走,然后在京中积聚力量,到时候来个迅雷般的猛击……”   马安答道:“这是家主的命令!或者说,现在情况有很大的变化!”   他的声音很无奈,因为这种幸福的日子他不想太早结束,但是他又不得不结束:“必须快马赶到长安去!因为卫王司马鸿要回京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打造盖世英雄   来没有看到过这么高的城墙,也没有这么宏大的城市这么多的行人,而这么多的胡人,他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些胡人据说是从最遥远的西方来的,他们为了最巨额的利润而来,也把长安城变成这条丝路上最繁华的城市,程展的最大感想就是他没有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繁华的城市。   无论是竟陵、安陆、襄阳、随郡或者是益州的每一座城市,都不配给长安城提鞋,程展甚至有着这样的感想:“如果把长安城的男人都武装起来,是不是足以征服宇内?”   对于这一点,他没有太多的把握,只是他听到马安介绍到长安城内外驻扎着整整三十六军的部队,却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   三十六军,而是多是二千五百一军的大军,再加上其它零星部队,光是这长安城的精锐中军就多达十万以上!这是多么可观的纪录啊!   只是他走过城门口的时候,却是没有任何的感想!   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因为你以同样的资态走过同一个城门口十遍的话,你会没有任何的想法!   这都是苏惠兰这个小妮子的主意!当她听到程展的规划之后,当即拉着司马琼的手说道:“这事件由我来操办便是了!谁都不许抢!”   她的眼里浮现着一种狂热,她以最热烈的语气说道:“我们将把这次行动称为……”   “打造盖世英雄!”苏惠兰信心十足地说道:“请相信我们的专业水准!”   没错!对于一个专业粉丝团体里的专业粉丝来说,塑造一个明星人物是非常美妙的事情!   何况是有着专业追星经验和造星经验的苏惠兰来说,她简直就是打造一位盖世英雄的绝佳人选!   有着徐珑月粉丝团体中的若干专业粉丝,还有着巨量的金钱支持,还有着无数地专业人士,在经过十二次演练之后,程展终于杀气腾腾地又一次走进了长安城门。   程展并不喜欢自己身上的这套军装,上面装饰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华丽羽毛。还有着五颜六色的饰品,在程展的眼里,这套衣甲没有任何的防护作用,甚至没有任何的装饰作用,根本是华而不实的典型了!   但是苏惠兰以专业人士的语气保证道:“相信我,没错!我有全长安最好的造型师和化妆师!”   一想到化妆师,程展有着半肚子地火气,专业不专业他是不清楚,但是让一个统领着几千精兵的少年将军足足化了两个时辰地妆,却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而且在化妆之后。程展又在一堆女人当中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虽然她们经过两天地争论已经决定了程展要穿的衣物。但是还是花了那么多的时间。   但是程展不会把心里的想法显露在脸上,这同样是专业人士训练过地结果。程展脸上带着淡淡的,极其迷人的微笑。   他骑的战马是身披银甲的雪白健马,唯一的缺点就是只适应骑乘,不能充当战马。而且娇生惯养,但是在这种场面却是最合适地选择。   但是在苏惠兰打造盖世英雄地规划中,程展只是小小地一个角色而已,在他前面是整整数十名手拥鲜花的少女,她们以最标准地步伐,最标准的仪式开道。而在少女们的前面则是整整两队的步兵。都是从禁军礼仪队里借出来的。   而程展的身后。同样是通过马家关系从禁军借来的健儿,程展对他们的第一感觉就是花俏!   但是花俏就是受欢迎。当程展步过城门口的时候,前面的大街上已经是挤满了,有人以最热烈的语气叫着程展的名字:“欢迎征南程小将军首次入京!”   整个人群都热烈起来,雷声的掌声很快让点燃了人们的热情:“程小将军?这是哪一位啊?”   这都是苏惠兰事先布置好的枪手,但是人们总是有从众的心理,程展从来没有这么受过欢迎,也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注视过。   但是他并不害怕,按照事先预想的规定,他以最灿烂的笑容说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他的声音以内力传输出去,而且苏惠兰事先传授过程展一套功法,让他的声音变得最最悦耳动听。   但是这支华丽的队伍并不是这么简单,当即有人把花篮和礼物递到了程展的马边,程展抓起鲜花和礼物就往人群里扔:“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圣上,谢谢卫王殿下,谢谢费立国大将军……这是我的亲笔签名!”   程展的礼物是刚刚印制出来的《南征纪要》一册,上面还有着程展的亲笔签名与印章,当然了,程展的文笔虽然还不错,但是还写不出这么精彩的文章。   程展只是略略翻过一下,任他经过无数风流,但是依旧还是脸红了。   这篇文章精彩已极,可谓是贪天之功,虽然根据官方邸报编成,可是却把程展说成我大周最有功绩的少年将军之一,一份功劳被他说成了十分。   更夸张的是,这本书很迎合了群众心理,其中夹杂了无数的八卦绯闻,甚至还隐约提到许多高级武将的小道消息,但是就是这种书才会最受群众欢迎。   只是更多的人涌了过来,看着这支豪华的阵营往着长安城内开进,要知道这支队伍几乎把交通都给中断了,所有的人都关注着这个叫程展的少年将军。   他们甚至关注这件事超过了皇帝嫁女,他们看着那个英俊无匹却又平易近人的将军,相互询问着:“他是程展?是干什么的?”   顾客的需要就是上帝的意旨,当程展好不容易歇上一歇的时候,长安城上至文武官员,下至平民百姓,都在传颂着这个少年将军的名字。   十四岁的少年军主,十五岁的征南将军,竟陵沈家,先皇皇后。再加上最最低下的赘婚身份,这所有   完全可以打造一本豪华的八卦小说了。   谁都清楚赘婚是怎么样的低下身份,这让程展的身份增添了无数平民光彩,而竟陵沈家的身份,也让他在世家增添了无数的助力。   按照程展本来比较简单的说法,到了长沙之后,他应当老老实实地做一个散财童子,到处行贿,到处拉关系,软硬兼施。这样才有更大的机会拿到这个征南将军。   但是苏惠兰的专业团体却完美地完成了这个打造盖世英雄的规划,现在程展已经是一个盖世英雄了!   —   而且整个长安城都知道。这个竟陵沈家地家主已经在卫王殿下和赵王殿下的共同推荐之下,作为平播战功第一人成为我大周历史最年轻地征字将军了。   当然。皇室出身的不在内,圣上那位早逝地太子殿下,十岁的时候已经做了柱国大将军了,但是一个赘婚出身的少年。一个小家族的次子,却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这让人想想都要激动无比。   这就是专业人士地力量,程展还没坐稳脚跟,外面已经有很多报喜的,拉关系的。但更多的是看热闹的来请程展:“请程小将军再出来。让我们好好看看!”   这个专业的游行团体在马安地带领下。又在长安城内转了一个多时辰,就连马安暗暗心惊:“老子这么大地官职。这么显赫地身世,怎么从来没有这么受欢迎啊!”   他想来想去,虽然做钦差大臣的时候,他也曾遇到万民夹道欢迎,百官热情欢呼地场景,但似乎从来没有过这么多人以如此热切的眼光关注着自己,他暗暗想道:“等这风头过了,老子也请这位苏姑娘替我来个打造盖世英雄!”   盖世英雄是打造出来的,专业团体就是专业团体,与程展的风光同时,他们也展开了立体攻势,第二天就有说书人讲起了平播纪略,虽然是黄段子无数,还有着仙法道术,却一下子红火了。   在平播纪略这本书里,程展固然是主角,可是卫王殿下和赵王殿下,以及当今圣上也是光彩夺目,但唯一的问题在于他们是圣人,是绝不会犯错的圣人,而程展却是个会犯错,也会让你喜欢的少年。   当然,这根本不是真实的程展,但是比起枪手泡制的若干征播与平定闻香教书籍来说,这算不了什么。   甚至连程展都在惊叹着他们的高效率,他进入长安城才整整六天功夫,这帮人从搜集材料、成书到制版、印刷,已经泡制出这么多的书稿来,特别是第一本让他脸红的《平播纪略》,只花了四天多时间就成书了。   但是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无数的渠道在宣扬着程展的平播功绩,甚至连军方都专门控讨了程展的几个战例,慢慢的,程展已经成为整个长安城内最关注的人。   许多年以后,这些泡制出来的文字就成为官方历史书的一部分,而真实的历史早已掩盖在历史的大潮里了。   而程展手上也收到了无数的书信,百花八门,样样俱全。   有三十七封书信认为程展是她早年遗失的爱子,有十八封书信是要来钱,名目样样俱全,有十二封是来敲榨程展的,有三十二封书信是说自己的一寸芳心已经被程展占据了,要求与程展约会,还有一封是认程展当爹的,只是雨梅香吐了一下舌头说道:“只许我才能叫爹爹!”   但是更有价值的是那三十多封书信,这些都是豪门大族前来结交的书信,还有的是军中宿将,他们有的是赵王党,有的是卫王党,还有的是中立派,以及一些从来置身事外的家族。   他们的立场也很不同,有些人当初就支持程展来作征南将军,有的则是坚决反对程展晋职,有的人现在还在反对程展晋职,但是他们一致都认为程展是个很耀眼的人物。   程展也忙于应酬,这段时间他简直就是日夜不眠不休,或来回于豪门盛宴,或在大街小巷与民众欢谈,甚至还去了许多衙门替自己争取。   他是全长安最耀眼的明星。   因为司马鸿还没有回京,但是司马鸿之后,他依旧是全长安城最耀眼的明星。   司马鸿虽然在战事大定之后就直接赶回长安了,但他毕竟是卫王殿下,是圣上的亲子,又是奉命回京,沿道的文武官员哪敢不夹道相迎,只求卫王殿下能记得自己的名字。   任他是王子之尊,却敢不敢得罪这些文武官员,沿路也不知赶了多少酒宴,其中也有无数交易,只是等他赶回长安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不是长安城内最耀眼夺目的明星了。   所有人都会提到一个名字:“程展!”   程展?这个娃娃有什么长处,他根本就是小孩子!若不是我拉他一把,他又捅了本王一刀,他怎么会如此得意!   司马鸿甚至想到了一个名词:“中山狼!”   平播他拼死厮杀过无数回,多少次是万敌之中身负重伤突围而出,何况他还是平播主帅,什么时候轮到他小小的一个军主自称“首功第一”了。   何况这一次征讨燕国,他又立下了空前的奇功,我自大周开国以来,对燕国从来没有获取这么辉煌的胜利,杀伤俘获十万人,下郡县二十有余,此外还斩获燕将数十员,斩杀百余……   只是所有的这一切,在程展的威名面前,都成了空虚的一切,所有的人都同意卫王殿下是平播的主帅,立下过无数的功勋,这一次统领大军,对燕国取得了很大的胜利。   但是所有人都觉得他的功勋虽然卓著,有些时候甚至远远超过了程展,但是这京城之内最耀眼的明星,却依旧是程展。   因为有时候盖世英雄是打造出来的。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早朝   从来不是一个好人,至少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好人数的皇帝都与好人这个名词。   但从即位数年来看,他至少是个水准之上的帝皇,不但守成有余,还有所开拓,但是他永远只能成为太祖皇帝的影子。   问题并不在司马辽的身上,而在太祖皇帝实在是百年一遇的天才,赤手空拳打下大周的半壁江山,事后还让司马辽坐了二十多年的皇帝。   虽然司马辽同样是个英明神武的皇帝,但是他自己都觉得比不上太祖皇帝,所以他宁愿在许多事情上找回一点平衡。   而今天,他的脸上终于展现了笑容,他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用香喷喷的手巾擦了擦了脸上的汗珠,朝着身边的一个年轻画师说道:“小浩,荆州也传来了好消息?”   这个画师是卫王推荐给司马辽的,做为一个有些阴暗面的皇帝,他对这个年轻的画师非常满意,特别是他的春宫画水平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甚至比起许多老画师都要强得多,就听这小浩大胆地接起手巾,替司马辽擦了擦脸部,然后说道:“皇上英明,费柱国解了江陵之围,斩杀了南楚贼军六七万……”   司马辽闭上了眼睛,很有闲情逸志的味道:“不错!不错!接下去就得你小浩麻烦一趟……”   “圣上有什么意旨,小人全力去办便是!”这个小浩从外貌来看不象是一个文弱的画师,倒象一个是一丈八尺的关中男儿,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这荆州的捷报,圣上不参祥一番?”   身为一国之君的司马辽自然有着自己的威仪:“东面和南面你都催一催,那么事儿得加紧办了,特别是南面,怎么这般拖泥带水,这叫朕有何颜面!”   只是他依旧是那么白净。干惯了太子的他到现在还是欠缺那种开国帝王应有的风范,一种杀伐决断地气概,只是任谁都会明白他的愤怒,小浩也有常人少有的勇气:“皇上,南面的奇淫巧技,您玩玩便罢了,何必这么在意了?”   司马辽的脸更白了,除了那几根黑须之外,脸上竟是找不出一点点黑色,他剧烈地咳嗽着:“朕叫你办。你便去办!谁叫你和当初与徐仙子吹得天花乱坠……”   他的咳嗽更重了,几个侍立一旁的妃嫔都慌了起来。可是没有人敢于靠近司马辽,她们脸上的惧意更重了。   一个做了这么多年太子的人。总会是有些阴暗面的,何况他们司马家从来是以出疯子而著称地,只有一个妃嫔带着无切的关切轻轻地贴到了司马辽。   她用玉手轻轻地捶打着司马辽地肩头,然后用极其温软的语气说道:“皇上。何必生气了!”   说着,她踢了一脚画师小浩:“皇上喜欢些新鲜玩意,你这个奴才还不赶紧替皇上弄来!”   只是妃嫔们地惧意更重了,她们的眼神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在后宫之内三妃争宠,而这位淑妃娘娘是最得宠也最狠毒的一位。   他在宫中有着无数地太监宫女做内应。在宫外有着关中马家的支持。还有着一个有贤德之名的皇子。更重要的是,这个养容有术的中年女人和司马辽感情一向很好。极得恩宠。   只是一听到“新鲜玩意”这四个字,这些妃嫔和宫女们当即又是不寒而粟,当即都轻轻地向后退了半点。   谁都知道所谓的“新鲜玩意”在被皇上玩腻之后地下场,一想到那悲掺地场景,就连太监都有些惊慌起来,就连小浩地都是连爬带滚跑了出去。   司马辽却是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他偎在龙椅之上,用淡淡地味道说道:“何必为难小浩了!再说了……”   只是一说到这上面来,司马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咱们平儿也很孝顺啊……”   一说到自己地儿子,淑妃娘娘就不由想啐上一声,哪有儿子给父亲送这些玩意的,只是她却是掩起娇来:“我说皇上啊!您是不是又喜欢上什么新花样了,好好说说,妾身这就去给你弄来……”   一看到这半老徐娘在自己怀中掩起娇来,司马辽竟是哈哈大笑,竟是搂起了这半老徐娘朝着里间走去,让一众妃嫔太监都松了一大口气。   如同夏日后的阵雨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任是淑妃用尽了法子,也无法让司马辽在她的身上找回自信,只能配合地娇啼了半天,心头的欲火却怎么也无法消除。   司马辽的脸色更苍白了,他的呼吸很没有节奏感,只是他的兴致却真不坏,淑妃娘娘在撒过一番娇之后,轻轻地提起了一个人的名字:“皇上,听说京城来了位小将军?”   对于男人的名字,司马辽是非常敏感的,他当即冷哼了一声:“程小将军?这位程将军现在可劲着啊……甚至连鸿儿的风头都被他抢走了!”   他的语气总是带了那么一缕不平,虽然不是一位贤王,但司马辽还是一位分得清轻重的帝王,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玩玩可以,但是不能玩得国破家亡,在他的眼里,司马鸿才是他最争气也最具王霸之气的爱子。   他同样也有着青史留名的野心,也有着一统宇内的气概,但是他这个帝王当得很不得如意,特别是去年这一年特别不顺心。   郑国公司马复吉南征大败,闻香教借机起事,再加上播郡乱起,让他花费了无数心力,到了现在这些乱子终于平定了。   闻香教匪早已是丧家之犬,播郡不但平定,而且正式设立郡治,列入了大周的统治之内,也算了先皇的一桩遗愿,而这征燕之役,更是司马辽所格外看重的。   先皇在位之时,对燕作战始终处于守势,双方争斗各有胜负,但总体上处于被动,而此次司马鸿替他露了一番脸。让他粘粘自喜:“至少在这一点上,我比先皇要强得多。”   但是就是这个横空出   展,把司马鸿的风头全都抢走了,甚至让司马辽都有“这个程展,他终究要干什么?”   可是淑妃却是个妙人,她一边发出微微的喘息声,一边说道:“这个程小将军,据说曾是鸿儿的爱将,而且还同平儿关系不坏!”   她是个很灌迷汤的女人,在她地提醒下。司马辽很快注意到了一个事实,这个程展也是皇室地一份子。而且他的每一个战功都也都同皇室有关。   更重要的是。他在平播之役所举得的任何战功都是在司马鸿的直接指挥之下。就象淑妃说的那样:“皇上,他有一份荣耀。鸿儿不是有十分荣耀……”   一想到这,他终于来了兴致:“既然是仁德皇后的后人。那便明日早朝见上一面吧!也让我看看这个后生。顺便把他的赏赐给定下来!”   他的语气总是带着几份暮气,不是因为他地年纪已经老了,而且他的心已经老了,就在当太子地那二十年里老去了。   —   淑妃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她并没有提及程展与司马鸿地矛盾。成功地打出了程展这张牌   只是有一点她很失望。她用尽一切办法挑选着司马辽。但还是毫无动静,这个男人真地已经老了。   程展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顺利。自己甚至进入了皇宫来参加一次早朝。   这是个星星还在闪耀着的清晨,在一堆来来往往地文武官员中,程展显得毫不起眼,甚至连他的年纪都显得那么不起眼。   在来往地人流中,有比他更年轻地世家子弟。他们也同样以好奇的眼光看着这个新来的少年。马安在旁边说道:“就看今天早朝了!”   没错!程展这一次入京之后。花费了无尽心血,又经过淑妃娘娘的精心安排。终于决定在这个早朝重议此事。   程展早早填了肚子,又在入宫按照马安地吩咐解了个手,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一种奇怪地感觉。   不是不安,也不是兴奋,而是一种权力产生地威仪。   黄色地高墙,雕龙的柱子,高高地台阶,无数宫庭御用的物事,都代表这里是大周权力的最核心,而程展在马安的带领下越过一个又一个宫室,如同走迷宫一样走进了这个皇宫。   所有人都是在天黑的时候就出门,恭恭敬敬地等待着真龙天子地接见,而程展很幸运地走入了未央宫,甚至位置还不错。   所有地一切都是想着办法来折腾,来显露真龙天子地威仪,这早朝也不例外,程展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磕过这么多响头,在地上跪得这么久,当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只是在这里他连个屁都不敢放,奶奶得,这宽敞的宫室里怎么有这么多地狗官,三公、太子少保、柱国大将军、外国使节……   随随便便拉个狗官出来都是三品、四品的大员,别看程展在荆州地面上是一霸,在这皇宫之内,他连个屁都不是! 程展暗暗骂了:“老子就折腾这么一回,绝不干第二回了!在竟陵本老爷是人上人,不知道多风光快活!”   他心底咒骂了几句,又偷偷看那皇上和皇后一眼,只见一男一女被一群手持拂尘的太监簇拥着,最显眼的那个人穿龙袍,头戴珠冠,腰坐龙椅,华丽已极,只是他的脸色很苍白,似乎也没有什么力量。   只是这早朝本来就是折腾人的仪式,任你是天大的英雄好汉,也在一堆繁琐的仪式中变成了哈巴狗,程展在马安的协助才勉强完成这么多动作。   他暗骂了一声:“惠兰演练那么多回,也没这一回来得累!”   早朝之上他当真度日如年,实在想不通那么多京官是这么多年怎么坚持得下来,特别是其中还有不少七老八十的寿星公,动作再标准不过了。   只是他耐心甚好,又多看了司马辽一眼,觉得龙椅上这位虽然不简单,很有些气质,但凭借着那苍白的脸色,他就可以在内心嚷上一句:“这家伙还不如我!”   没错,不如本少爷年轻,不如我程展精力充沛,不如我白手起家……程展想了一堆理由,还是觉得在家百日好,在竟陵他就是一土霸王,横行家里不用斜着走,就是想抢个民女回家也是没人敢多说半个字。   而在这个早朝之上,他是吃尽了苦头!   司马辽从早朝到现在,就一直在龙椅上稳稳当当地坐着,始终没说一句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一直等到太阳初起,终于正式开始了早朝的议程。   在程展的想象之中,早朝是庄重无比的,决定的每一桩事情都是关系到大周存亡的军国大事,但是当程展真正参加一次早朝之后,才发现这是多么无味的事情。   没有想象中的军国大事,更大的是琐碎的日常事务,经常是某个官员回列奏了一声“某某将军奉命调任某职,某某将军……”,然后司马辽以一种古怪的嗓音说了一句:“知道了……”   有时候他连这三个字都懒得说,只能点点了头,然后太监替他回答道:“知道了!”   真正决定这个国家运转的不是这个早朝,而是他的文官系统,正当程展觉得十分无味的时候,就听得一个关切的问题:“请以程展转任征南将军,统领七军,镇守江陵,防备楚贼……”   这是夹杂在无数日常事务中的一件请示,司马辽也没有察觉到这代表着什么,以来还是日常琐碎事务中的一件,刚想说上一句:“知道了……”   只是这时候,就听得有人大声说道:“且慢……”   程展仔细一看,对方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卫王党,而司马鸿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这个军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只听得他说道:“关于此事,臣有本奏!”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天威   须发皆白,说话很沉稳,年纪也很老的武官,马安压说了句:“白联涛柱国大将军……”   ***,随便出来一个老头都是个柱国大将军,程展暗暗吃恨:“老子等骗到了征南将军就回家混日子,不在这长安受气!”   只是他还得恭恭敬敬地听这白联涛老气纵横地说道:“皇上,既然由程小将军驻兵江陵,那么齐王刘文当如何处置?”   刘文?程展这才想起这个关节来。   驻军江陵,这是他与马安一起反复推算过的,程展这七军编制极大,军饷、驻地本来很难解决。   不过江陵是个兵家必争之地,干的是苦活脏活,可是楚军一年之内连继三次猛攻江陵,都是败兴而归,想必是伤了元气,短时间内不会再攻的,所以江陵现在是相当安全的。   这一点程展可以做证,他在江陵有着第一手的情报来源,去年楚军在江陵两次败归已经折损逾万人了,而这一次江陵守军是拼死了全力死守,不但齐军打光了两遍,就连齐右思所部也几乎伤亡殆尽,最后费立国解围时又歼灭了数千楚军。   程展甚至后悔自己没派个部队去江陵解围,当然前提是在清楚费立国派兵增援江陵的情况下,如果没有费立国一同解围,他还是不肯干的。   虽然他在江陵水师下了几十万贯的本钱,但是这一回来的楚军几达十万,派一两幢去连塞牙缝都不够,派得多了,那是要连裤子都要赔进去的-程展的本钱太小,这么大的局面实在玩不起。   只是现在程展的本钱多了,也愿意到江陵转上一转,再加上原驻守江陵的常右思等部与程展关系一向良好。而且他们也同程展一样属于赵王党,甚至连他们的顶头上司-那位统领襄阳六军地慕容潜德大将军都是赵王党的一份子,这么多部队集中在江陵,必能联成一气,成为赵王在军界最重的棋子。   但是白联涛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到了这个齐王刘文,或者说是关起门来的齐国皇帝,是大周朝运用的棋子,只是在二次江陵之役中,被人检举私通楚国,在费立国的威迫之下入京面圣。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结局。   只是一提到刘文,这朝堂之上就热闹了。   既然程展带着大军镇守江陵。那么江陵刘氏是否还有保留的必要?换句话说,程展去江陵了。那刘文该往哪里摆?   “江陵是我大周山南防线的中流砥柱,江陵刘氏据守江陵十数年,击退南军不下十回……”   “不!江陵刘氏本是南朝余党,当年太祖皇帝仁德厚恩。才让刘氏代为镇守江陵,没想到他们竟然是狼子野心,敢于勾结南朝,天幸为费柱国所识破!”   当即有人据理力争:“此事查无实据,当属虚传!江陵刘氏,是我大周运用的重子棋子。怎能更替!”   ……   双方很快就陷入了口水战。在江陵齐国的处置上。同时形成了许多种意见。   有地主张废除江陵齐国,直接纳入大周管辖。有的则主张废刘文换人,有人干脆主张全力南征,一举灭了楚国,而另一帮人则主张维持现状…   白联涛得意洋洋地瞄了程展一眼,又弯腰朝坐在龙椅上地司马辽说了一句:“请皇上圣裁!”   就在这一刻,整个大殿又静了下来,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司马辽还是坐在龙椅上,他只是轻轻一拂袖子,脸色显得更苍白了些,然后用一种没有任何感情地语气说道:“既然这样,让齐王刘文去当安乐候吧!”   他只是说了这一句,可当即就有太监高声喊了个诺:“圣上有旨,齐王改封安乐候……”   自有下首的近臣执笔写就了圣旨,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司马辽,可是司马辽只瞄了一眼,就用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说了句:“知道了!”   那写圣旨的近臣是司马辽幼年时地玩件,很会揣测圣意,笔头也很老练,所以虽然是仓促写成,可这道圣旨却是极见功力,洋洋数百字,说不尽的皇恩浩荡,道不完的圣意恩宠。   他见司马辽说了这三个字,当即十分恭敬把圣旨完全展开,司马辽一打眼色,一个掌印的太监当即把玉玺盖了下去,然后一员精明干练的武将毕恭毕敬地拿过了圣旨,大声唱诺道:“皇上隆恩,齐王刘文改封安乐候!”   很快外面很唱起诺来:“圣上   …”   只是这其中竟夹杂着车马的声音,其间还有阵阵铁蹄声,竟是直接去刘文府中宣读圣旨了。   —   阳光带着暑气照进到殿外,只是程展地心却凉了许多,他又偷偷地看了一眼那龙椅上地大周皇帝司马辽。   他地脸色依旧很苍白,甚至有些病态的白,他地龙袍依旧华丽之极,他没有多少阳刚的气质,反而带了许多阴柔,但是说起话来,他没有一丝喜色,也没有一丝忧色,只是平平淡淡,没有任何的感情。   如果在其它地方看到司马辽,程展会以为这是一个病人,但是程展今天终于明白什么叫作天威了!   江陵刘氏承自南朝齐国,占据江陵已有十余年,虽然只是天下间的小棋子,但因为占据着江陵这个要地,也是天下瞩目的男人,他有着江陵附近数百里的地盘,有着长江上首屈一指的水师,有着数万马步战兵。   但司马辽只是轻轻地拂了一下袖子,齐文刘文就已经被废!   这就是天威难测了,只需要这么拂上一袖子,不用多说一个字,甚至不用多作一个动员,自然有人把刘文送上无底的深渊之中。   他甚至想到了刘文的那个新封号,安乐候?这是一心让刘文送命吗?   天威难测啊!这个面色苍白的男人有着无尽的权力啊!   这时候的齐王府,已经是哭声一片,刘文直接被四个恶狠狠的官兵拖走,到处都是一片悲色,刘文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他只是大声嚷着:“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但是没有任何人响应他,甚至连那些最最忠心的齐王卫士都放弃了抵抗,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在于司马辽能法外开恩。   但是司马辽还是坐在自己的龙椅之上,他的坐法很标准,甚至可以带着几分威严,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威严在于他的身份。   他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改变这殿中任何人的身份,无论他是皇子、大臣还是富商豪强,只需要他轻轻地一拂袖子。   但是柱国白联涛却是很有趣的人物,当他见到已经将刘文处置完毕之后,又多询问了一句:“圣上英明,只是程小将军驻节江陵,统领江陵兵马,这一应军饷军需,是出自内府,或出自大司农,还是由荆州自给?”   他只是很简单地又询问了一个问题,但是却又打到程展的痛脚之上。   他没有否认程展是征南将军,也没有否认他的部队可以扩充成马步七军,但是却问到了最最关健的军费问题上。   一万人的兵马,其中还有一军的骑兵,一年下来花费的金钱是惊人的,甚至连普通的大郡都供养不起这么多的兵员。   而程展和马安之所以决定暂时驻兵江陵,也是反复推演过的,江陵毕竟是江防重地,总不能让这等重地的驻兵自食其力吧?   所以只要程展能驻节江陵,大周朝总得想办法解决他的军饷军费,但是现在这个白联涛老头却很老道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这一回引发的争论更多,大伙儿对于这个问题兴趣更大,而纷纷出列奏本。   赵王党已经开始动员了,对于他们来说,这件事不能算经济账,而要算政治账,要知道程展如果能到江陵去,那么在荆州就会形成一个依附于赵王的军事集团,这对赵王的立嫡大业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但是他们的对手似乎更强,他们有着无数的论据,而且你不得不承认这些论点和论据都是有道理的。   他们可以从经济上、政治上、军事上算账,一再否决程展驻兵江陵的可能性,只是所有人都很知趣,他们并没有提到最经济的一种法子-那就是重新起用齐王刘文。   因为就在刚才司马辽已经做出圣裁,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反对的。   即便是在赞成派当中,仍旧有着不同的意见,有的主张这笔钱由大司农出,有的则主张由荆州自筹,有的主张暂由内府垫支。   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却不愿意做着一点点退让,有的人却置身事外,很有闲情地看着这一切。   程展不便亲自出面,只得着急地看着这一场辨争,白联涛则用一丝得意的眼神瞄了下程展,然后又恭敬地说了一句:“还是请皇上圣裁为好!”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恶斗(上)   事情都不如钱来得紧要。   马步七军的兵力,一年下来至少就是数十万贯的巨额支出,无论是荆州还是大司农,都是难以承受之重。   要从内府里拿出来钱,虽然不是很肉痛的事情,但是对于司马辽来说,仍是难以决断的事情,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才说了句:“交大司农详议!”   他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决断,只是这白联涛却有好多话要讲。   他对于程展的升官扩编没有任何的阻挠,而是提出了一大堆关健性的事务,每一件事情都要令程展头痛无比。   原本以为快刀斩乱麻结果变成了水磨功夫,看着一堆文武官员在相互扯皮,赵王党虽然事先进行了总动员,可内部也是乱成了一团粥,程展心知不妙。   司马辽坐在龙椅之上,冷哼了一声:“就这么件事情,怎么都没商议过章程来?你们商议定了,再来奏本!”   程展只能苦笑了,那边司马鸿却是淡淡一笑,走出列来,朝着司马辽施了一个大礼后说道:“父皇,儿臣尚有本奏!”   司马辽有些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讲!”   只是天威难测,在这众人眼里,他有气无力的姿式都成了他准备发一发天威的预兆-毕竟在历史上,司马辽曾数次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暴怒,然后是惊雷一般的发威,数名一品大官因此或被免职或被流放。   司马鸿的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说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既然荆州方面暂时无力解决程展将军的一应问题,征燕大军正需精兵强将……”   他话音刚落,程展就知道坏了。   不但是程展知道坏了,赵王党也知道要坏了,不用动员,他们已经准备总动员了。   把一支隶属于赵王殿下的大军调到燕周边境。交给司马鸿指挥,谁都会明白这后果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程展是当事人,他也不好说话,倒是马安急中生智,他当即出列说道:“卫王殿下,这程展将军的军饷军费,你可愿负责……”   司马鸿带着自信说道:“没问题!”   只是赵王党很快醒悟过来,白联涛用过的法子,他们也可以用。   行政事务是件很消磨时间的事务,他们当即提出了许多关健性地问题。即便是司马鸿是个奇才,也很难敌得住这么多人的攻势。   司马辽看又成了扯皮的局面。不由轻叹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件事你们谈好再来上奏……至于。程展将军的委任……还是暂且搁置吧!”   程展不禁苦笑不已,他恨恨地看了白联涛一眼,若不是这个老头搅局,他早就是统领七军的征南将军了。   只是白联涛只是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大有宠辱不惊的味道,程展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这个老头毕竟是柱国大将军,他可是跟随太祖皇帝多年的老臣,程展想板倒他,那是门都没有。   只是这老头笑意更重了,程展暗怒:“奶奶得。肯定是老子没给你好处。你才出来给老子捣乱!”   只是这是早朝。程展没有半点办法,只能带着满脸的笑容站在那里。   行政工作折腾人。再怎么勤政的帝王,这个早朝依旧是处理着一些琐碎地日常事务。   程展觉得这个司马辽固然是威风了,可是没有自己在竟陵那种快意,自己在竟陵可以说是杀伐决断尽操于手。   一想到这里,程展就想到自己家中的无尽温柔,但想到在京中受气,心中地火气就更大了。   他只想早日回到竟陵去当自己的土霸王,只是这京中他是不敢多说一句话,多敢多走一步路。   光是这朝堂之上,就有着不知多少地高官猛将,他们的品级远远超过了程展,可是在司马辽面前却是象服服帖帖的小猫一般。   这一天的早朝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地进展,程展只是和马安一起往回走,两个人都是脸色有些阴沉。   在路上,马安苦笑着说道:“今天没拿下来,以后想要拿下来那是困难得多了!”   程展点点头道,他顺便又向赵王表忠心:“今天可是多亏了大伙,否则把我的兵马调给了司马鸿那条疯狗,那就掺了!”   他和司马鸿虽然通过遇家逢暗通款曲,可是他的部队落到司马鸿的手里,司马鸿是不会放弃这块肥肉的。   马安当即向他保证:“咱们都是一心扶保赵王殿下的,在这方面是不会亏待你地!”   程展又赶紧叫苦道:“可是这件事还是尽快解决为好!我现在地编制经费都是照旧,只有一个军地额度,可是现在光是军马就有两千匹,虽然家大业大,但长久下去,也是难以支撑!”   马安一再向他保证:“我想想办法!我想想办法!咱们是一家人,难道还会你吃亏不成!”   只是不解决这件事,程展的兴致着实不高,出了午门,却见有人一蹦一跳,扑在自己身上,程展地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梅香!怎么不好好在家里呆着!”   那边唐玉容带着笑容看着程展说道:“是我带梅香来的!”   雨梅香挂在程展的身上,淘气得很,只是现在她回复了许多正常人的心性,穿了一件可爱的白色长裙,看起来就象是一个美丽的天使一般。   马安笑了笑,然后说道:“先走一步了!”   程展的心情现在变得非常好了,特别是唐玉容等待他的眼神,让他十分欢喜,他当即说道:“走!咱们回家!”   唐玉容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任由程展牵住,两个人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充满了青春的气息,再加上程展背上的雨梅香,更是增添了无数的阳光味道。   只是有人正以最恶毒的眼神看着程展。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恶斗(下)   于这样的目光一无所觉,他只是习惯性往着外面行走   皇宫附近,一向戒严森严,在附近不但屯有重兵,还有许多直属于皇室的特殊机关,所以除了些小贼之外,没有敢在附近犯事。   雨梅香的身体很轻,程展背起来没有什么感觉,他走了一会,忽然听到有人询问道:“是程小将军吗?”   说话的是两个身穿绸衣的汉子,程展应了一声,刚想回话,就听得背上的雨梅香搂紧了自己的脖子,焦急地叫道:“小心些!”   这两个汉子已经图穷匕首见,他们从袖子里取出了两把雪亮的短刀,就朝着程展刺来。   程展在火海中厮杀过无数遍,虽然有些诧异,但是很熟练松开抓紧唐玉容的手,在腰间一按,却见空空一片,这才想起今天为了赴早朝,他把兵器放在家中了,只能向后一退。   唐玉容见到生人,有些害羞,刚想低头,却听得雨梅香一声娇叱,哪敢大意,她刷得一声,就从腰间取出一把软剑,只是这两个绸衣汉子的短刀闪着蓝光,让她更加小心:“阿展……小心有毒!”   她们唐门便是用毒的大宗师,对于别人用毒更是格外小心,说话间,玉指一弹,两枚暗青子已经弹了出去。   程展没摸到腰刀,只能凭借一双肉掌来空手入白刃,他双掌翻飞,当即把自己护住,接着右手一扬一拍,已经朝着那右边的汉子拍去。   这两个汉子都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被雨梅香识破,但是依旧胆大得很。   程展的人头很值钱,而且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这个少年将军习得马上的功夫,在这种肉搏厮杀的场合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狞笑一声,扑了上去。   雨梅香轻轻一跃,踩到了程展地头顶,只是她眼中终于有了急色,因为除了这两个绸衣汉子之外,在周围一侧,竟是有十余人早已严阵以待。   但是最令雨梅香注意的是,对方居然有弓秀手!   是谁在伏击程展?   那边马安也吓得面无人色了!   他刚刚和程展分手,可是没想到有人竟在皇宫附近打上了程展的主意,他当即就撒开腿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叫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只是他刚一喊叫,那边居然又出现了几个伏兵。这一回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到马安身上!   皇城司的巡兵们也对此也有措手不及的感觉,在皇宫附近的刺杀。自打大周开国以来就没有过!   刺杀是最下流的政治手段,何况是敢于在皇宫附近刺杀!   他们当即把马安接应过去,然后大声喊叫道:“快来人啊!有反贼!”   程展的情况似乎更坏了,他和唐玉容联手起来。仍是和这两个绸衣汉子斗个不分胜负,而现在一大群的伏兵已经提着刀包抄过来了!   那两个绸衣汉子脸上的狞笑越发重了,只是下一刻只见程展软绵绵地一掌拍在其中一人的身上,就只见这个汉子口喷鲜血,被打飞了出去。   他地同伙被这个变动吓呆了,唐玉容当即就是一剑。刺中他的肩部。程展又是一掌。又将他拍飞出去,还顺手夺过他地短刀!   只是接下去程展抱紧了唐玉容就是一个驴打滚。因为他已经听得破风之声了!   几羽箭划过长长的弧线,落在程展的身边,看到箭头上那蓝蓝的一片,程展当即明白,这箭头上也下了毒!   只是他没有时间感叹,大喊一声,手挥短刀,联合唐玉容地软剑就和这帮贼人拼杀起来了!   巡兵们一看到弓箭,还有这群人手上的制式兵器,脸色更难看了,六七个巡兵当即和这帮贼人拼杀起来!   只是刺客们早有准备,竟是有六七十个潜伏到了附近,巡兵纷纷有援兵赶来,可在战场上仍处于劣势!   而程展和唐玉容更是陷入苦斗之中,不多时程展已经挨了两刀,幸运他上早朝的时候是穿了皮甲,只是接了硬击,而没有被毒刃划破伤口。   唐玉容的情况更是凶险,十多个贼子在外面死死地围攻着她,又是一刀划过,程展大喝一声,冲入了敌围之中,硬是用背甲替唐玉容挨了一刀,然后将短刀投了出去,刺中一人。   那被刺中的贼人掺呼一声,接着在地上打起滚来,虽然没伤到要害处,可是程展投来的短刀之上沾地剧毒可不是吃素地!   程展大喝一声,硬是又将一个贼人拍飞!   这帮贼人对程展地武功都是大出意料,没想到这个少年将军手上功夫竟是如此了得!   程展也有些得意,这都是凝真子调教有功!   经过凝真子一番调教,他程展也勉强可以列入江湖的第一流高手了!   但是他很快就觉得有点不对,他尖叫着:“梅香!”   雨梅香从一开战就不见,只是这一刻程展地声音带着无尽的关心!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的掺叫,在程展的目光远处,雨梅香带着满脸的笑意出现在贼人的箭手之中!   她是如此可爱,以致她冲入箭手队的时候,贼人们都犹豫了一下!   只是下一刻就是他们的恶梦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非常简单,雨梅香就是一双粉嫩的玉手在箭手队中肆虐,伴随她的行动,还有那骨骼破碎的声音!   她的力量是如此惊人,以至于程展只能拍飞贼人,她是直接打飞到两三丈之外,而且她一点都不留情面!   她以惊人的速度在箭手中制造着屠杀,甚至可以说是虐杀!   只要被她盯下的人,绝不可能活下来!   她的力量太可怕了,以致于她顺手举起一个箭手,然后用力一掷,直接砸向围攻程展和唐玉容的刺客,这个箭手在空中旋转了两下,接着就打倒四个刺客!   十几个箭手在她的屠杀之中,已经是所剩无几了!   但是又有十几个刺客重新加入了战场!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伤心(上)   程展身上虽然挨了数刀,虽然他小心护卫自己着,不曾被毒刃刺破肌肤,可是仍是浑身疼痛,但也在这等搏杀之中激起了他的血性,看到对方又有刺客加入战局,竟是毫无惧意,长啸一声,提起一把毒刀就冲了上去。   唐玉容没有程展这般勇气,只是她也知道这一战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一见程展冲了上去,当即是一声娇喝,也追了上去。   那边雨梅香已经把最后一个箭手给砸飞了,她自幼被玉花门调教,虽然其间悲掺无比,却也有一身极强内力,不惧寒冷炎热,更是力大无穷,行动快如灵猫,这帮箭手根本只能任她屠杀,她咬住嘴唇,也冲了上去。   那边赶来增援的巡兵们也聚集了三四十人,在一个军官的率领朝着这边支援过来,那军官身手不坏,已经接连斩杀了两名刺客,只是他看到程展身披轻甲,不由暗暗叫苦:“是什么人敢于如此大胆,敢在皇宫之前胆敢刺杀将官……”   这不是大胆的问题,而是胆大包天的问题了!   只是他一想到这,手上当即加了几分力道!   胆敢在皇宫面前刺杀倒也罢了,如若是让刺客刺杀成功,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头,皇家的威望已然荡然无存了,他发出惊雷般的怒喝:“杀上去啊!把人救下来!”   程展和这帮刺客的搏杀也到了最紧要的关心,这帮刺客不象是江湖上的好手,倒象是些亡命之徒,虽然有些武功底子,但是程展和唐玉容联起手来,却能杀个数进数出,现在他们已经联手斩杀了十余人。   至于雨梅香,更是有若一只雌豹一般。在刺客当中来回纵横了几波,死在她手上的刺客比唐玉容和程展联手所杀还要多。   这帮刺客毕竟不是专业杀手,眼见巡兵越来越多,自己这方就要全军尽没了,当即有人转身就跑,有的人则同巡兵混战在一起。   程展手起刀落,又杀了一人,那喷涌而出的鲜血伴随着刺客的挣扎将程展地衣甲染得尽是血色,他却是毫不停留,大喝一声。就想继续出手,却是听得背后破风之声。程展刚想回身,却反而松了一口气。   是雨梅香!雨梅香却清楚得感受到她的呼吸与心跳。两个人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只是下一刻程展就想抱住雨梅香!   因为他听得那弩矢的阵阵破风之声,只是那弩矢来得极快,只听得“呯呯”两声。雨梅香挥动双手,拍飞了两枚弩矢,但是接下去却是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然后她紧紧地搂紧了程展。   程展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喝,将手中的快刀扔了出去,然后直接抓住一个刺客。手一拉。脚一踹。正所谓“五斗米折腰”,将他几乎就撕成了两段!   巡兵们也终于杀到了。可是暴怒中的程展仍未住手,几乎就把两个刺客当场给碎尸了,他嘴里大声叫道:“梅香,怎么样!”   梅香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紧紧地贴着程展,嘴里轻轻地说道:“爹爹!我没事!”   巡兵的首领看到了弩矢,怒气更盛:“该死地楚贼!把他们给我碎尸万段!”   谁都知道,我大周和大燕讲究的是强弓快马,只有南朝地蛮子才会偷工取巧,制造这等强弩,但是他却忘记了,这一次刺杀之   唐玉容在这一刻却是整个人软了下去,轻轻地靠在程展的怀里,程展看到她脸色发青,当即抱住了唐玉容,追问道:“玉容!你怎么了?”   唐玉容方才被毒刃划破了肌肤,激战之中虽然用内力压制下去,可是这刀上毒性极烈,现在竟是已然发作了,只是她毕竟是唐门弟子,打小就玩毒药出身,程展才一抱住她,她当即运指如飞,然后又从腰间取出解毒药物,作了简要地处置。   只是她又是一声闷哼,脸色越发发青了,唐玉容也心惊这毒性之烈,当即又朝嘴里塞了两粒解毒药。   程展关切地问道:“玉容,怎么样?”   唐玉容朝着他笑了笑,嘴角带了一丝笑意:“想要毒死我们唐门的人,没那么容易!”   程展总算放心了,只是他背上的雨梅香却一头倒了下来,程展当即大惊,回头仔细观察雨梅香,却见雨梅香右手上方挨了一只弩矢,伤口处一片乌黑,她脸上更是青得发黑,她一看到程展,只叫了一句:“爹爹!”   接着就软了下去,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程展又惊又怕,心知她是替自己挨了这一箭,当即连声叫道:“梅香!梅香!你坚持住,我马上给你想办法找解药!”   唐玉容也是花容失色,不顾自己也身中巨毒,当即替雨梅香做着简要的处置,又往她嘴里塞了数颗解毒药。   此时此刻,刺客们或死或逃,但是巡兵们看到这一幕,都觉得颜面大失,竟是让刺客们在皇宫之前刺伤了这么可爱地小姑娘,这简直就是他们的最大失职!   他们为首的一个军官,全程指挥了这次战斗,一看到这个场景,当即怒道:“全城戒严!全全城戒严!这些南蛮子,一个也不许放跑!”   “全城戒严!”   “全城戒严!”   一时间是杀气腾腾,这个军官的级别并不高,虽然有着皇室的身份,但亦不过是军主,但是他的命令没有敢提出任何质疑!   因为看这地上地近百具尸体,就会明白情况有多坏!   一次发生在皇宫附近地刺杀,而且潜入如此之多地刺客,姑且不说刺杀行动的成败,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许多维持京城治安地官员免职,甚至可以掀起一起大风浪来!   何况今天他们敢于在皇宫附近刺杀一位刚刚上过早朝的候任征南将军,明天他们会不会公然冲入皇宫刺杀今上!   这是骚动的一天!   但是在骚动之中,司马鸿诧异地询问道:“怎么是他们刺杀了程展?我怎么对此一无所知?”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伤心(下)   郁闷的原因在于,他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他刚刚知道,他手下居然还有这么一批可以运用的棋子,但更要命的是,在前期投入了那么多的本钱之后,在准备运用这批棋子的前夜,这批人居然发疯了,他们居然在皇宫附近刺杀一位侯任的征南将军。   而且这位年纪很轻的征南将军在历史上还与卫王殿下有着很深的矛盾,不管成败,在政治上,这简直就是一次自杀行为,也难怪司马鸿这么跳脚:“是谁他们刺杀程展这小狗的!”   没有人知道!因为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指令,司马鸿在最后时刻才知道:“是我们的人干的!”   是一批流窜到了京城的亡命之徒,刚刚被卫王系统的人所运用,在他们身上也投入了血本,按照计划,接下去是他们以鲜血回报司马鸿的时候,结果他们莫名奇妙地在皇宫附近上演了一出当街刺杀的好戏。   无论事情如何善后,对于卫王一党来说,这是相当大的打击,因为虽然司马辽仍然控制着中军,但是长安城的治安很大程度上已经转移到了卫王党的手上,而一帮心怀不轨的不法之徒居然潜伏到皇宫附近,刺杀一位刚刚上完早朝的征南将军,这只能说明一个事实:“有人赎职……”   在这场风波之中,必定有许多卫王系统的官员会被台风尾扫到,但是最让司马鸿苦恼的人:“上百人刺杀一男一女,再加一个小女孩,怎么还不收拾地利索干净!”   现在谁都清楚,如果不是卫王党的纵容,这帮业余水平的刺客完全不可能潜伏到皇宫附近,而司马鸿实际上什么都没做,所以他只能暴跳如雷了:“如果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剥了他的皮!”   但是他的暴怒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所有的人都阴沉着脸,只有一个平时一向笑脸相迎地老头痛哭着说道:“这件事情都是小人处置得不当,原本想为那件事添加点筹码,没想到……”   这个老头可不是平常人物,他是漠北出名的魔头“九命人屠”屠大海,一身武功可列入当世绝顶高手前二十位之内,特别是实战经验无比丰富,若论实战的话,或许可以排入宇内前三。   但是从“九命人屠”这个名字就可以知道他混得如何了,江湖上黑白两道宁愿同一位很讲义气的黑道大豪结合。也不愿意与一位喜怒无常任意行事的魔头联手,真小人永远不如伪君子受欢迎。   所以“九命人屠”屠大海只能成为漠北一个凶残的独行盗。他在无数次碰壁之后,终于把一张恶脸改为一张笑脸。又投靠了卫王司马鸿,替他打理江湖上的恩怨,也曾立了无数的功劳,可没想到今天竟是捅了天大的漏子。   那个俊美若处子的遇家逢用柔美地声音说道:“卫王殿下。要不要小人去一趟程展的府上安抚几句?”   司马鸿在暴怒之中还保留着几分清醒,他点点头道:“你去说上几句!”   旁边一直冷眼看着这出戏地清虚观凌平终于开口了:“卫王殿下,我们清虚道在长安城内外也有不少忠心弟子,要不要他们来帮忙处置这件事?”   他说话间神色淡淡,但是任谁都清楚他说话的份量,长安城内鱼龙混杂。大小帮派不计其数。从来没一个帮派能一统长安城-以长安城地地位。岂是一个江湖帮派所能独吞的。   但是在长安城的势力排名中,清虚道从来没有跌出过前五位。而且最近几年来,清虚道除了继续经营下层之外,也在勾搭帝王将相,特别是长安附近的十数县,清虚道信徒已达数万,其中可用地核心骨干亦有数百人之多,因此司马鸿听得凌平主动请缨,也不得表示一番:“那就多谢凌平道长了!”   他最近正在谋划着一番大事,需要一些江湖势力替他打头阵,凌平既然主动来当炮灰,他司马鸿自然也不客气了。   而在卫王党当中,何波是最头痛的一个。   作为维持长安治安的决曹,如果没有卫王殿下这个后台,他几乎就想一头撞死!   他已经好多天睡不好觉了,而这几天他是别想睡觉了!   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从四川流窜来的这批亡命之徒会给他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他只是在李光克的提醒下,对其中地一帮人稍稍纵容了一下,可是这不经意地举动却铸成了大错了!   现在他手上地捕快、线人都活动起来,他只能大声喊叫道:“全城戒严!全城戒严!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把那批川耗子给挖出来!”   他在手忙脚乱地指挥着这一切,几个捕快又跑进来添乱:“大人!大人!不好了!”   何波就怕又生出乱子,他大声地询问道:“怎么回事?大河帮又惹出什么乱子来了!”   望着床上卧着的雨梅香,程展有一种心碎地感觉,雨梅香的脸色越来难看了,她已经晕迷过去,那亮晶晶的大眼睛闭上了,她的伤口虽然经过两位名医的处置,可依旧还是发黑,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她还是握住了程展的手。   唐玉容的脸色也不好,唐门的人并不能百毒不侵,她就靠在另一张床上,轻轻地咳嗽着,程展想站起身去看她,可是雨梅香的手却抓得很紧很紧。   唐玉容中的毒比雨梅香份量少得多,她看到这情形,微微地点了下头,然后对道程展说道:“阿展!我没事!你多陪陪梅香!”   她的毒性已经被压制下去,只要不出意外,两三天之内她就能把这剧毒清出体内,只是恐怕也得大伤元气,在床上休养一段时间了,只是她看着雨梅香的眼里,总是隐隐地含着泪水。   她在替雨梅香祈祷,希望她能平平安安!   程展的眼神更黯淡了,他有着一种心碎的感觉!   唐玉容是用毒的大行家,她   只能说明雨梅香是凶多吉少了,就连方才找来的那两说了实话:“程公子。请节哀顺便,令妹的病实在有心无力!”   他只能看着雨梅香地神色一点点黯淡下去,自己却只能无能,做不了任何有益的事情。   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看着自己关心的人渐渐地远离自己,他的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雨梅香似乎在晕迷中感觉到这一切,抓住程展的手更紧了。   站在程展的司马琼和苏惠兰都是一脸的黯然,她们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但是她们所做的一切并不能挽回既成的事实。   —   雨梅香在晕迷中发出一声轻微地呻吟。唐玉容闭上了眼睛,程展却突然脱口而出:“一切会有办法的!”   雨梅香地手很温暖。但是程展害怕下一刻她就会变得冰凉,他觉得他自己还有许多努力的可能!   这长安城内有御医。有无数地杏林国手,他不相信没有人能解得了雨梅香的毒!   特别是雨梅香是为自己而挨了这一箭,越发让程展有一种行动的力量,他紧紧地握住了雨梅香的手。那或许是一种承诺吧!   唐玉容却是闭上了眼睛,她不愿意看到程展地失望。   对于这种奇门毒药,唐玉容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努力,才勉强压制住自己身上的毒性,但是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延缓雨梅香毒性的发作。   这种毒药。唐玉容以前不但没有接触过。而且在唐门的纪录里。似乎也没有相关的记载,唐玉容估计这是一种用若干种剧毒混合在一起制成地超级毒物。单用一种解毒药地话,不但不能压制毒性,反而会让毒性爆发出来,自己只是轻轻地划过一道伤口,就已经黄泉路走了一个来回。   而雨梅香中地毒量比自己多了十倍都不止,而且起初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置,如果不解去她地毒性,恐怕就是天下间的御医国手和用毒名人聚集一堂,也救不回她的性命。   但关健的问题在于,以唐玉容的见识,对这种奇门毒药也是一无所知,何况是这京城的杏林国手,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延缓一下毒性的发作。   程展却想到了许多,他应当去尽最大的努力,他大声说道:“惠兰,能不能再找几位名医过来一同诊断?”   苏惠兰点点头,用一种温柔又坚毅的语气道:“我尽力!”   司马琼看了唐玉容一眼,知道把握不大,只是她不愿意打击程展,只是多说了一句:“阿展,你放心!我们都会尽力的!”   程展在雨梅香身上也算是花了血本,那两位杏林国手一向是不出诊的,但是程展各包了一百五十贯的红包,药材上的钱财更是流水一般,如果说把千年人参、万年雪莲给雨梅香当饭吃能挽回这一切的话,程展也不会顾惜自己的家产。   但是程展说话间,雨梅香轻轻地喊了一声:“爹爹……”   但声音微不可闻,只有坐在她身边的程展才听到了这两个字,程展一听见她说话,当即把她的手握得再紧不过了,雨梅香在迷迷糊糊中自言自语:“爹爹……爹爹……梅香好想……好想让你做哥哥!”   程展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安抚着雨梅香道:“梅香!你要什么,哥哥都给你弄来了……”   他却忘记了,以真实年龄来计算的话,雨梅香的年纪说不定还要比他大上一点点。   雨梅香自言自语地又说了几个字,但是这一回程展贴到她的嘴边,也没听清楚雨梅香说些什么,接着雨梅香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脸上的黑色越发重了。   程展看着这一切,心有若刀割一样,他暗暗生恨道:“如果不是梅香,或许中那三只弩矢的人是我……”   他这次上早朝穿的是皮制的轻甲,根本防不住强弩的射击,这一回遇刺,若不是雨梅香大发神威,恐怕程展也要死于非命,一想到这,他就觉得痛苦了:“梅香!梅香!”   看到他专注而痛苦的神情,三个女人都没有说话,就听着他一直握着雨梅香的手,嚷着雨梅香的名字。   在这个时候,她们没有任何的妒意,只想让雨梅香尽快恢复过来,也让程展尽快振作起来。   还好司马琼倒是想到一个引开程展注意力的方法,她轻轻地说了一句:“阿展,王启年已经等在外面了……”   她见程展没有反应,继续说了一句:“有他的协助,咱们才能追查刺杀梅香的凶手!”   正说着,夏语冰很利落地从外面走了进去,她腰间佩着银剑,朝雨梅香看了一眼,手里拿了两袋药,朝着程展说道:“药我弄来了!”   这两袋药价逾千金,是一位国手开出延缓毒性发作的方子,但是其中有许多极其名贵的药材,因此他开过方子之后,只说了一句:“这方子能多吊这小姑娘几天命,可惜……”   夏语冰自告奋勇,在王启年手下这些江湖无赖的协助,只用半天功夫就把这大内都无法凑齐的名贵药材给弄齐,其中自有无数巧取豪夺的手段,   程展点点头,也不问价钱,当即说道:“那便好!”   这味解毒药,那位杏林国手也告知只能稍稍缓上几日,只是能缓上几日也好,他轻轻地把手从雨梅香那逃开,然后顺手抓过一把利剑,轻轻地在雨梅香脸上印上一吻:“梅香,等我!”   接着,他转头对着司马琼说道:“王启年已经等在外面了?”   司马琼点点头,程展当即提剑出门,嘴里大声叫道:“王启年,史景思,你们两个跟着我去端了大河帮的老窝,君子报仇,从早到晚,我可不能看着梅香受半点委屈!”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寻仇   是个只知道服从的人物,当即应了一声,就准备带着杀一回,把大河帮给铲平了,可王启年一听这话,吓了一大跳,他是个暗器好手,可从来没做过这等冒死搏杀之事,当即询问了一句:“程小将军,现在这时候可不是带人出去报仇的好时候啊!”   没错!程展刚刚在皇宫附近遇刺,结果整个长安城的巡兵捕快都动员起来了,全城戒严,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小虾米被扫到台风尾,而程展现在带人出去报复,岂不是往枪眼上撞!   程展却是冷哼了一声:“我看看他们大河帮的胆子有多大!”   他和大河帮历史上没有什么恩怨,可是这一回大河帮追杀天衣教到长安城,最后竟是莫名奇妙的一次刺杀,他实在想不通大河帮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不管大河帮有多硬的后台,程展现在都决心靠拳头解决问题!   王启年的脸色就难看了,他吱吱唔唔地说道:“大人,小人方才聚拢的是一群眼线,并没有多少干硬架的好手!”   程展当即一挥手道:“给你半个时辰,把干硬架和不会干硬架的人物都给我召集起来,我不信他们大河帮害了梅香,又能拍拍屁股就走了!”   王启年应了声是,程展又多说了一句:“不要怕花钱!阿琼!”   司马琼很温柔地应了一声,程展继续说道:“先提一百八十两黄金,外加六百贯现银,都先交给启年老弟,这一回咱们给梅香报仇,不要怕花钱!”   司马琼当即提了一百八十两黄金和六百贯现银,全部交给了王启年,然后说道:“招些会干硬架的家伙,不会干硬架的也要派上用场。这一回将主是发火了,不要怕花钱!”   王启年当即笑逐颜开,虽然说这一回是够凶险了,可是光这指缝里流过一点,也够他后半辈子过上幸福生活了。   只是他犹豫的是,是家里的婆娘多一点,还是外面的情人多一点?   至于干硬架的好手和江湖上的眼线,他不怕招不来人,有着程展地牌子,又有着黄金白银。自然有炮灰送上门来!   程展就稳坐在院中,听着王启年手下的眼线回报:“官府扫荡了一番天衣教……”   “官府把城南的大河帮查抄了一遍。但只查得几个小兵小卒……”   “大河帮干了这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之后,竟是逃避无踪……”   “清虚道的道士也纷纷从城外进城。协同官府办案……”   “清虚道在城西抓得大河帮帮众数人……”   都是些零碎的消息,但是从总体上只有这么一个印象,那就是官府的反击暂时没有打到七寸之上,大河帮在刺杀程展之后逃遁得无影无踪。   只是程展听得这么一个讯息。冷笑了一声:“他们大河帮的胆子倒真是撑破天了!以为有人罩着,就不拿我程某人当人看,让他们也得尝尝我的厉害!”   旁边夏语冰倒是劝了一句:“阿展,从长计议!”   程展只说了一句:“我是为了梅香!”   司马琼和苏惠兰立时明白过来,雨梅香的毒固然是蜀中唐门和杏林国手都无药可医,但是不代表没有解药。大河帮手上肯定有解药。把大河帮一窝端了。这解药也能抢到手了。   他是为了雨梅香才这么疯狂地!   在这院外已经密布着全副武装的壮士,形形色色地人物都有。有史景思带到京城的亲兵,有程展从竟陵带来地卫兵,还有王启年招募的江湖好手。   王启年忙得不可开交,只是现在在黑白两道上,他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江湖上亡命之徒,走投无路的各派子弟,都聚集到了他的账下。   但是他最重要地贡献,却是笑呵呵地报告程展:“将主,方才查探过了,他们大河帮在城西的那个据点,里面还是潜伏着近百人……”   这并不代表官府的效率比王启年来得低,而是王启年走了捷径,在司马琼的吩咐之下,他把很大的精力集中在监视天衣教身上,而与天衣教敌对的大河帮也成了他们地重点监视对象。   根据王启年地说法,这个大河帮地秘密据点是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查探出来的,正所谓“大隐隐于市”,这个秘密据点居然就是一个肉铺,大河帮似乎在这已经经营了好些年头了。   司马琼觉得有些意外,大河帮一向只立足成都,怎么会在长安城有据点?但是王启年以人格担保:“请司马姑娘放心便是!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虚假!”   根据他地说法,大河帮许多高层人物都隐身于这间肉铺和后面的院子之中,这是他亲自查证过的,而且这个院子之中似乎还隐藏大批违禁物资。   程展也点点头,然后说道:“那好!这件事情若办好了,到时候自有你的富贵!”   为了雨梅香,他什么都不管了,当即是点齐了人马,分成明暗两路从自家的院子杀了出来。   他们才刚出门,长安城的捕快巡兵都觉得不对了,特别是有着两百多官兵与江湖无赖的混杂队伍在今天的长安城特别显眼!   能不显眼吗?两百个流氓拉出来,都能霸占三条街的地盘,何况今天的黑道人物都特别规规矩矩,但是这一回是程展亲自领头,别看他刚刚负伤,可是现在提着一把雪亮的马刀,后面跟着两个美娇娘,杀气腾腾地说道:“老子是找大河帮报仇去的,谁敢挡我!本征南将军一并杀了!”   这些捕快、巡兵平时都是趾高气扬,可是遇到了一位发了疯的征南将军,又知道他是今天遇刺的苦主,谁也不敢出面挡上一挡,毕竟程展的刀子锋利着,而他的眼神绝对是带着见佛杀佛的气质!   巡兵、捕快们甚至连阻挡的勇气都欠缺,就直接派人去通知决曹何波:“大人   了,今天遇刺的征南将军带着大批人马正在满大街找了!”   何波本来就头大了。一听这话头更大了,刚想让手下人把程展给挡住,却听得那下面有人说道:“那征南将军当真是发疯了!他居然敢在长安城这么兴师动众,听说他发话了,谁敢挡住他报仇,他一并杀了……”   何波仔细一想,也觉得程展这一回发疯了,他带大队亲兵护卫入长安城本来就是件极为招忌讳地事情,按大周律,即便是征字将军级别的将领。奉命入京也只能带护卫二十人,而现在这位少年将军为了报仇。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带着大批人马在长安街头与人火并。即便是胜了,事后恐怕也很难善后。   —   一想到对方是这样的疯子,何波就先软了下去,他正声说道:“征南将军报仇心切。那咱们也不好阻挡,让他们去吧!”   他既然听之任之,程展这队人马越发毫无忌讳,他们不是在战场的尸山血海里冲杀出来的勇士,就是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看着他们。连捕快、巡兵都要避着走。何况是普通老百姓。   程展骑在马上。大声地吩咐道:“都准备好了没有?”   夏语冰笑了:“连带纵火的器具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如果攻不进去,咱们就放火!”   在长安城内放火攻坚。从大周建国以来,这恐怕还是第一位了!何况程展这一回就差把投石机给带来了,硬甲、强弓、具装骑士、长梯,什么样的器具都带来了,而他的敌手居然只是一个客居长江的江湖帮派!   只是他地举动,很快就传入了有心人的耳中,大伙儿都觉得程展有点发疯地味道了!   只是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及一位发疯将军的霉头,恐怕谁敢在程展面前哆嗦几句,程展当即一刀把他斩了!   凡是赵王党,他们已经在构思着怎么样替程展辩护了,而卫王党,而想办法落井下石!   在这个世界上,笔永远比剑有力量。   但是程展却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询问着说道:“离大河帮地据点还有多远?”   王启年感受到他的威严,恭恭敬敬地说道:“还有两百步,咱们的先锋和眼线都布置好了,就是一只蚊子都跑不了!”   程展点点头,手中的马刀一扬,大声喊叫道:“小休息!接着咱们就冲进去!”   士兵们纷纷借着这个最后地机会稳定自己的心情,有的人会喝上一口水或吃上一口干粮,有人则干脆摩拭着自己的兵器,但是这一刻寂静的可怕。   而远方,有人望着这一切,觉得程展确实是疯子:“不管怎么样?这个小娃娃居然敢在长安城内这么撒野?”   旁边有人笑了起来,他指着程展说道:“勇气十足啊!白柱国,你看这个娃娃怎么样?皇上让我找个胆大包天任意胡为的人物,我觉得他刚刚适合!”   说话地正是那位在早朝上说话地白联涛,只是他长须飘飘,哼了一声道:“胆子是够大地,只是这不是皇上的意思吧?是卫王殿下地意思吧!”   他虽然早已年过花甲,但是凭借一身惊人内力,说话没有半点中气不足的意道,反倒是象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说话。   只是他对面的男人却笑了:“我可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只不过皇上确实有这么个意思,胆子够大,不如让这个娃娃拼上一拼!”   他的年纪约莫六十上下,是个干瘦老头,浑身都带着一种阴谋家的气质,手里甚至还拿着一把羽扇,生恐旁人不知道他是卫王司马鸿的谋主“算无遗策”于雨度。   只是这位“算无遗策”于雨度,据说前不久在成都城的一盘惊世名局之中,竟是被柳清杨柳仙子的仙着给弄得步步失策,最后让羞得他无脸见人,在成都城竟是呆不下去了,直接就跑回了长安城。   只不过这位“算无遗策”,别的不在行,暗算、挖墙脚之类的小人伎俩却是极为在行,因此白联涛也不得多说了几句:“我之所以不让他统军,完全是出于公心,你不要出于私心而令我大周折损一员大将!”   于雨度冷笑一声,只是他猛然想起那日自己丢尽脸面的那盘棋局,程展也在场观战,不由冷冷地说道:“我们卫王殿下一向爱戴有为少年,白将军就不必过于关心了!”   白联涛倒是啧啧赞道:“没想到这娃娃反应倒快,几万人遍地搜寻大河帮,结果倒是让这娃娃占了先手!”   对于这一战的胜负,他倒是不怎么关心!他关心的是这一次刺杀之后,大周朝的政局是不是有一个变化?   而于雨度,他关心的是他“算无遗策”的威名能不能保住,虽然他替司马鸿谋划了一桩大事,可是眼下出了这么一个天大的意外,他还能不能算无遗策!   而程展已经率队冲到了那间街上,顺着王启年的指头,就见那间肉铺占了三间店面,却是生意掺淡得很,没有几个人上门,他顺手一挥,大声喝道:“给我上!”   王启年早有布置,程展这么一喝,当即在对面的几个店铺里杀出一帮人,正是他事先布好的先锋!   这肉铺里的反应倒快,几个顾客一看到这么多穷凶极恶的汉子冲杀过来,当即抱头跪了下去,哭天喊地,还有几个腿脚灵便的,当即一阵快跑,只求离这战场能远上一点!   而这帮掌柜和伙计的反应更是迅速,当即操起了杀猪刀,出手如电,竟是江湖上的一群好手,为首一个中年汉子面不改色,当即挡住了这帮上门寻仇的对头,大声喝道:“朋友,我们与你素无恩怨,你找错人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血洗   刚落,就听得一阵破风之声,一只箭带着直线射了过刀随手一击,可毕竟不是顺手的兵器,竟是被这箭射中了小腿。   程展大喝一声:“给我射!”   他不管这到底是大河帮的老窝,宁杀错,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拯救雨梅香的机会!   何况这么多的江湖好手隐藏于京城的一间肉铺之中,本来就是充满了阴谋气息的事情,他大声叫道,替部众打气:“大伙儿放心,咱们是为大周朝卖命,办好这桩事,我重重有赏!”   这帮伙计都是江湖上的好手,可是程展足足带了二十名弓手,王启年还招募了十几个暗器好手,一时间暗器和箭矢划过无数道优美的线条,朝着这帮人飞了过去,当即就有数人中招。   接下去,程展的亲兵们大喝一声,带着无尽的杀意冲了上去,他们都是久经战事的好手,相互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当即是把这群好手的抵挡碾个粉碎!   任你有天大的本领,可是前后右右都是敌人,后面还有弓箭,更是王启年这等暗器好手关注,他们六七个人的抵抗给碾个粉碎,接下去的战斗却变得艰苦了!   冲入院中的步兵和院内的敌人发生了激战,一方是百战余生的老兵和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但是这院内也是些亡命之徒,他们厮杀在一起,反复胶着。   程展看到这一幕,大喝一声,亲自领着亲兵冲了进去,这一回他可是发威了,三个青衣汉子刚刚挡住他,程展就是怒喝一声,然后大声吼叫道:“去死吧!”   他的刀光带着无尽的杀气就把这三个青衣汉子给罩住了,这三人只觉得一种肝胆欲裂的感觉。转身想退,却见程展怒喝之后已经将这三人尽数斩杀。   王启年对这一幕看得惊呆了,这三个青衣汉子在长安城内也是出名的好手,武功不弱,没想到竟挡不住程展一击。   程展这一回当真是发疯了,带着亲兵就冲了进去,不管是多硬的敌手,他眼睛一红,就冲了上去,只见到刀落人亡。让这些江湖人物都为胆战心惊,也不知道是怎么招惹这么一位杀神!   程展见神杀神。见佛杀佛,也不管他是怎么样的敌手。就是数招之内被打疯的程展毙命于刀下,这院内贼人地士气顿时低落,一个黄衣汉子发出惊雷般的怒吼,然后就提着大刀猛扑了过来:“杀了你!”   王启年惊呼道:“将主!小心!”   他识得这个黄衣汉子是个极了得的人物。程展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程展冷笑一声,纵刀向前,竟是和他硬拼了一记,接着程展没有半点后退的意思,只见火星阵阵,双刀碰击一起达数十次之多。这黄衣汉子冷笑一声:“你这娃娃。凭借一股锐气胆敢不把我们江湖人物放在眼里!”   又是一声巨响。这黄衣汉子向后退了半步,程展却是整个人飞了出去。面色苍白,显然是吃了大亏,只是程展下一刻很冷静地叫道:“放箭!”   二十名弓手立时会意,一齐松弦,箭矢如雨,立时准备将这黄衣汉子射成了马蜂窝,只是这黄衣汉子武功确实了得,硬是挥刀打飞了大半,又避开了数只,只有三只箭矢射入他的体内。   只是下一刻程展已经是手飞刀落,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然后就想抓起他的头发,悬首吊众,却只见得这人竟是戴了假发,那边王启年惊喜万分地说道:“将主杀了大方寺主持明德!这是大方寺主持明德啊!”   程展也不管这明德是什么人物,只觉得气血翻涌,若是那弓手相助,自己恐怕已是小命不保,只是为了雨梅香,他确实疯了,稍稍调整了气息,又带队冲了上去!   这一路杀来,多半是些江湖上的好手,其中还有几个知名人物,程展手狠手辣,不管三七二十一,不投降的一律斩杀,只是王启年却是在担心万分,这其中居然没有大河帮地人物。   只是王启年刚想请罪的时候,眼睛猛然看到十几个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他指着这些人说道:“这些人是大河帮地!”   程展杀意更重,当即是斩杀了三人,其余的大河帮众见他如此勇猛,俱是胆战心惊,抱地跪头投降,只有三个汉子极是了得,一齐朝着程展冲了过来,一心想要同归于尽。   只是程展终于向后退了一退,   轮到王启年发挥他地暗器功夫了,这三个汉子痛呼之“无耻小人,竟敢下毒!”   程展一听这话,越发冷静了,看着这后院已经是成了人间地狱一般的情形,密密麻麻地摆着五六十具尸体,光是他亲手斩杀的对手就有二十余人,听王启年的话其间颇有些江湖上地知名人物,而他自己几乎就想一头倒在地上。   但是有一种毅力支撑着程展,正是这种毅力让程展如此疯狂,也让他如此勇不可当,而现在他期盼着能雨梅香争取到末来。   他将手中的马刀一挥,所有的俘虏都看到了马刀的血与肉,当即有些心惊胆跳的感觉!   他大声询问道:“你们谁是大河帮的?”   当即有数人战战兢兢承认是自己大河帮众,程展冷笑一声,看到一个中年汉子十分硬气,手一扬道:“阉了!”   他早有一套审讯地手法,什么陪考、假处决之类地手法层出不穷,何况就是铁打地汉子都招架不住他的肉刑,程展又拉来一个硬骨头地汉子,冷笑一声:“我刚才从师父那里学了些救人法子,想在你身上试上一试!”   说着,这汉子已经听到自己骨头破碎的声音,整个人咬着牙在地上打着滚,但是程展笑呵呵地把他的骨头又纠正过来,但是下一刻,他又听到自己骨头破碎的声音。   程展用淡淡的声音对自己说道:“不管是怎么样的英雄好汉,落到我的手里,或是屈服,或者是死……只要为了梅香,我什么都不怕!”   —   而王启年跟在程展的身边,连声赞扬程展:“将主,您方才太帅了,居然把大方寺主持明德都斩于刀下!”   明德?程展对这个人的名字没有印象,他询问道:“明德?这个和尚很有名吗?”   方才那个黄衣汉子的武功给程展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交手,程展是没有任何的胜算,但是他的敌人是程展!   只是这些汉子见到了程展将明德毙命刀下的一幕,一想到程展的狠毒手段,登时都又起了几分惧意,当即有人服软:“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   而王启年则笑呵呵地说道:“这位明德大师是大方寺的主持,也是少林寺排名前八的高手!”   一说到少林寺,程展终于想起了这大方寺的来历。   这大方寺正是少林寺在东燕诸多分寺的总寺,或者说我大周一向讲究尊道灭佛,而东燕则是禁绝道门,崇尚佛门,佛道之间的斗争甚至比国家之间的争斗还要掺烈。   而少林寺地处大周,却在东燕有诸多分寺,因此燕周对立之后,东燕境内的诸多分寺便以大方寺为总寺,但与少室山的关系始终藕断丝连。   这明德上人,就是少室山本寺号称惊才绝艳的人物,后来奉命叛出少林,出镇东燕大方寺,统领东燕境内诸多的少林分寺,其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在诸多版本的武林排行榜中,这个明德上人都是上榜的人物,比方在大燕官方版的排名榜里,明德是天下第十六高手,则我大周官方的排行,这位明德上人位列六百零六位,根据比较公允的估计,这位明德上人至少可以进入江湖高手排行前一百名,至于前五十名也是有可能的。   程展得知自己亲手杀了这么一位武林里顶天动地的人物,没有半点惊喜的意思,他只是说道:“既然有人招了,那还留这些废物干什么?一律灭口了事!”   一看到这个杀神一般的少年要翻脸,所有的俘虏都惊恐起来,他们纷纷说道:“我招!我招!”   “我也招!我也招……”   “我投降!留我一条小命吧,那小子有很多事情不清楚的!”   “我知道许多内情的,这位施主,留我一命,胜造百级浮屠啊!”   “我是大河帮,您想知道的事情,俺一定都招供出来!”   “知情内情的人是我啊!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啊!”   ……   “呸!你们这帮叛徒!你们不得好死!”   程展冷笑一声,当即手起刀落,解决了这人群中最后一个硬汉子,然后冷冷地说道:“我想知道,这里是不是大河帮的据点?”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刑讯   程展这句话让这群俘虏郁闷无比,这个凶神恶煞般的少年将军居然没把底细搞清楚就杀进来了,而且一开战二话不说,先把自己这方的人给杀个精光,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程展却感觉到一种快意,一种杀伐决断尽操在手的快意,在这个长安城,随便拉出个阿猫阿狗来,权位都比他重得多,他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到现在才恢复为那种沙场纵横无双的少年将军。   这些俘虏中倒有好几个易容改扮过的和尚,当即跪在地上说道:“冤枉啊!冤枉啊!我们是大方寺派驻在长安城的代表……”   他们话音未落,程展就是喝了一声,直接踢中一个和尚的下部,将他踢飞出去,冷笑一声:“给我老实点!”   看着如此穷凶极恶的少年将军,俘虏的声音都小了下去,一个俘虏继续边哭边说:“实在是冤枉啊!我们是大方寺派在长安城的代表!”   他赶紧指了那几个大河帮的人物说道:“他们是借住在我们这里而已,我们这里是大方院的净慧禅寺,我可以……”   他话音未落,程展已经一脚踏在他的命根子上,接着右腿来一个漂亮的踹击,又是多了一个在地上打滚的家伙,程展冷笑一声道:“别给我打马虎眼!”   其余几人的骨头都软了,至少被程展给吓软了,当即有一个中年和尚说道:“大人!贫僧招了,全招了!我们是奉了大燕控鹤监的命令到大周境内传授佛法,同时以传授佛法的名义替大燕朝卖命……”   程展当即瞪了他一眼,这和尚赶紧抱住程展的大腿,顺便表白自己的身份:“贫僧便是主事人之一。大人想知道什么,贫僧就交代什么,只要饶过贫僧一条狗命……”   王启年也是看过不少江湖厮杀的场面了,可是今天程展这么心狠手辣,倒真是让他开了眼界,暗暗吐了吐舌头,然后向史景思询问道:“史将军,今天这事怎么善后?”   史景思咬了咬嘴唇道:“车到山前自然直,咱们听将主的吩咐便是!”   方才在争斗之中,程展鉴于雨梅香地先例。所以特意司马琼和夏语冰一起压阵,现在司马琼一听得控鹤监这三个字。当即是来了兴趣,她当即插嘴问了一句:“你们是受控鹤监运用?大河帮又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借住!借住!”这个中年和尚死死地咬住了这个说法:“这位大人。这位大人!我们和大河帮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奉命让他们借住几天!”   他也真是欲哭无泪,这个据点对于大方寺来说极其重要,以至于把大方寺的方丈都调来在此坐镇。没想到居然因为借住几天的江湖人物而全军尽没。   程展对于大燕控鹤监来说,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灾星,所谓控鹤七将,至少有三将是折损在程展的手上,而控鹤监在荆州的间谍网络,也遭遇空前的重创。而现在程展又端掉了一个控鹤监经营的重要据点。   那几个大河帮的俘虏也是如此说法:“大人!大人!小人是奉了我们帮主的命令。奉命在这里借住几天!你和我们帮主有仇地话。您找他算账去好了……”   只是程展猛得飞起一脚,将紧紧抱住自己大腿的中年和尚也给踹飞了。冷哼了一声:“还不老实!给我上!”   王启年起初被这种血腥地场景吓得有些胆战心惊,可是看得多了,心理承受能力一下子就好了许多,一听程展的号令,当即第一个冲了上去,对着这中年和尚一阵饱拳。   他把自己长久以来地压力都发泄出去,什么家庭、事业、情人……都把尽数发泄出去,反正打死人也不需要赔命,一阵痛打之后,他觉得自己心理正常了许多。   而这其貌不扬的中年和尚被打晕过去之后,又泼了一盆冷水,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只觉得眼冒金星,眼里似乎出现了两个程展,这两个都是带着一种冷酷的笑容说道:“好一个大和尚啊!编的故事倒是不错,只是这绝不是什么大方寺地分寺净慧禅寺!”   这和尚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马脚,但却是嘴硬得很:“明明是大方寺的分寺……”   程展冷冷地说道:“咱们沈家也是竟陵的名门了,刑讯逼供的法子也很多!你若是尝试一遍,也是可以的!”   旁边王启年附和道:“将主,小人也懂得几种,是上老虎凳,还是滚钉板?走火路?喝辣椒水?”   程展继续冷冷地说道:“别拿这些小把戏来凑戏,也让你见识一番什么叫名门世家!保证让你这和尚毕生难忘!”   这和尚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说了一句:“贫僧是哪里露了马脚?”   程展却是冷笑一声:“你若说别的地方是大方寺地分寺,我都信了,惟独这里不信!”   这和尚终于醒悟过来!这地方是肉铺和后面地院子,如果大方寺要设立分寺,自然得找个清净地地方,岂能藏身于肉铺之中?那样怎么能招揽信徒?   他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是说了一句话:“贫僧招了!”   仔细审讯之后,才明白这肉铺确实是大燕大方寺在长安城的秘密据点之一,但是这个秘密据点并不局限于大方寺一家使用。   大方寺之所以设立这个秘密据点,固然是大燕朝运用地棋子之一,但更重要是少林寺的指示。   大方寺原本就是少林寺的分寺,在周燕对峙之后才正式分裂,但事实上却一直是藕断丝连,象被程展斩于刀下的明德上人,就是奉命叛出少林投入大方寺,最后还成为大方寺主持。   但少林寺地处大周境内,朝不保夕,能在主张灭佛的大周国残存下来。就是一个奇迹了!   少林寺不敢与大周敌对,不代表大方寺   ,所以少林寺一方面主张与大周朝和平相处,另一方方寺要勇于宏扬佛法,在这种情况下,大方寺主动请缨,由方丈明德上人率领多名寺中好手来长安城内宏扬佛法。   只是他们进入大周之后,才知道在一个崇尚道教的国度传法,简直就是寸步难行,最后还是通过控鹤监的关系才进入了这个秘密据点暂住。   —   这个秘密据点。控鹤监经营有年,公开身份是京城一个地下小帮派的总舵。这前面十几张肉案都是被这小帮派所控制,附近也是这个小帮派收取保护费的地盘。出出入入都是些江湖人物,可谓是天衣无缝。   事实上,这个据点里,属于控鹤监地间谍为数很少。只有两三人,多数都是些被控鹤监操控的黑道人物,以控鹤监的想法,大隐隐于市,只是来了这么显眼的一帮和尚,双方自然就有了矛盾。因此一看到大方寺的和尚招供了。他们也纷纷招供。有的人甚至有这种想法:“如果不是你们这帮和尚太显眼了,我们怎么可能招惹来这种对头?”   而大河帮也确实是奉命借住于此。他们对于程展所询问的事情也所知不多,有一点倒是确切的,他们大河帮确实参与了这一次刺杀,因为有人看到张氏父子曾拿到过一批剧毒分发给帮众,和雨梅香所中的奇毒似乎就属同一种剧毒。   线索似乎就这么断了?   看着程展气势汹汹,那个大方寺的中年和尚赶紧多说了一句:“少林寺是不会放过你地!”   没错!大方寺可是少林寺在大燕境内的分寺啊,你这小子杀了少林寺特意派到大方寺地明德上人和十多名大方寺高僧,少林寺岂会放过你!   程展冷笑一声:“不放过我也罢!敢上门生事的和尚,一律杀个干净!”   在这长安城他气也实在受够了,现在他连征南将军都不要了!只要雨梅香平平安安,他就立马回竟陵去,去做自己地土霸王,那才是快意的日子!   有田有地有兵有马有老婆,谁敢上门就捅他一刀子!   程展真可谓狠下心来了,这个中年和尚又软了下来!   他在大方寺中,不是凭借办事得力晋升上来的,更不是依赖武功精深而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而是依靠潜心钻研佛经,在佛法的造诣上号称大燕境内首屈一指才得来了,平时向人传授佛法讲得天花乱坠,让听者也为之心动。   佛法再怎么精深,遇到这穷凶极恶地歹徒,照样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再精深的佛法也成了无用功,更紧要的是,佛法再精通,这刀架到脖子上,他照样是发抖个不停,他见到程展这狰狞的模样,当即说道:“这位大人府上莫不是有人中了毒?这倒是好办!”   程展把刀子架到他脖子上了,一听到这话又收了回去:“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这和尚连连点头道:“贫僧明隐,请大人饶我一条狗命!贫僧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他声音刚落,大方寺的和尚中就有“呸”了一声,王启年仔细一看,却是个身负重伤的老和尚。   他当即带着几个江湖上地无赖想去收拾这和尚,有心再发泄一番,不料他刚刚起步,那和尚已经一跃而起,一道寒光闪过,竟是朝着程展做了搏命一击。   只是他在先前地搏杀之中早已负了伤,行动甚是缓慢,程展手起刀落,当即把他持着短刀地左手砍了下去,然后顺手夺过他手中的短刀,冷冷地说道:“总算还有个硬骨头!你明隐这和尚,有什么解毒地法子?”   这老和尚身上居然还藏着利器,王启年自然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一边向程展靠了个罪,然后带人过去细细搜了一遍。   明隐和尚自觉有愧于心,但是为了活命,平时那些熟练读无数遍的佛经都抛之脑后,他现在只求活命,看到这一幕之后,越发多了些惧意,他哆嗦了好一会,终于说了一句:“大人,请留下贫僧一条狗命!”   “你有什么可以解毒的法子?”程展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明隐和尚脸色苍白,眼睛直盯着那个被王启年带人痛殴的老和尚,神色犹豫了一会,终于开口说道:“大人!这一回我们大方寺来大燕朝,为了有备无患,除了明德方丈携来珍玉散之外,还由这位海潮大师也携来了少林秘藏多年的九转菩提大还丹……”   程展喜形于色,他拍着明隐和尚的肩膀说道:“不错!有前途,有前途!是不是吃下这九转菩提大还丹,就袪除奇毒?”   明隐只觉得对不起这位海潮大师,也对不起大方寺多年的栽培,只是为了活命,他必须给自己找个借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这位大人放过我几位同门吧!大人,这九转大菩提大还丹,并不能袪毒救人!”   程展脸色就难看了,他质问道:“那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明隐和尚脸色越发难看了,他最后还是说了:“大人,这九转菩提大还丹是少林历经多年才炼成的奇药,其中搜罗了无数珍贵药品,历史上也就炼成过那么两次而已,每次不过数颗,我们大方寺是费尽无数心力,才从大方寺求得那么一颗!”   程展打断他的夸夸其谈:“我对这些事情没兴趣,说重点!”   明隐和尚当即说道:“这九转菩提大还丹虽然不能袪除毒性,可是一旦服下就增长十几年功力,而无论多重的内伤也能从阎王爷的手上救回来,若是给中毒的人服下,虽然不能袪除毒性,可是至少能延缓几日发作……”   那边海潮大师已经痛骂起来:“你这个佛门败类!你这个佛门败类!”   程展看着海潮大师,却发现自己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还没做。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收藏   温柔的语气说道:“这位大师,请放心!我们只劫财色!”   程展冒着天大的风险攻下了大河帮的这个据点,为此还先后死伤了十余人,可不是为了一句:“我们大河帮只是暂住而已……”   他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都要治好雨梅香,这其中耗费的精力与银钱恐怕是个天文数字,现在得替雨梅香准备点药费。再说了,这一次出动这么多人马,不给弟兄们一点甜头,弟兄们下回怎么替你卖命啊!   一听说程展这么说了,王启年也发现他们攻下这间肉铺之后,还是斯斯文文,没干过席卷一空的坏事,当即响应了程展的号召:“对,将主说得极是,我们只劫财,不劫色!”   “只劫财不劫色!”一帮汉子齐声呼应,由史景思带头就动手搜身了:“弟兄们,零零碎碎就当零花钱了,有什么丹药秘本大额银钱一律上交,由将主重新分配!”   王启年也想带人上去分一杯羹,不料司马琼瞄了他一眼,给了他一盆冷水:“王启年,把好门口!”   这负责查抄的人手都是史景思从竟陵沈家带来的亲信,绝对忠诚可靠,分配战利品的时候绝对忠诚可靠,而程展已经把潮海大师身上搜个精光,查得武功秘本数本,名贵药材若干种,其中就有程展最迫切需要的九转菩提大还丹,这老和尚挣扎了几下,可怎么斗得过程展,只能硬着气地说道:“少林寺不会放过你的!”   程展冷笑一声,在他的身上强行夺过这九转菩提大还丹,心想:“少林寺不会放过我又如何!”   既然惹了天大了漏子,与少林寺结了这种深仇大恨,他也没有半点惧意,他甚至有着更邪恶的想法:“如果短时间医不好梅香。我就去闯少林抢这九转菩提大还丹!”   他并不知道这九转菩提大还丹是少林寺历经千辛万苦才炼制出来,现在寺内所藏亦不过三四粒之数,若是在市面上售卖,恐怕就是天价。   毕竟不需要自己苦练,就能平白无故地增添十数年的功力,这对于任何一个武林高手来说,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诱惑,只是程展现在只能以简单的想法来考虑这件事:“我一个人上少林恐怕要被少林和尚围殴至死,所以干脆点!我带大兵上少林寺,听说少林寺现下衰败得很。寺中只有几百个僧兵,到时候我用骑兵冲锋……”   只是拿到了这九转菩提大还丹之后。程展也不由细细地多瞅了几眼,脸上很自然多了几份笑意。他只想着一件事:“梅香!你千万要支撑住啊!”   夏语冰起初被程展的狠辣手段给吓住了,她不象司马琼那样办过许多血腥大案,只觉得程展实在是有些过份了,只是现在看着他拿着九转菩提大还丹。脸上闪现出淡淡地笑意,终于有些开心了!   他固然愿意为雨梅香付出这么大的牺牲,肯定也愿意为去见神杀神,见佛杀佛,夏语冰脸上带着微笑说道:“死小贼!这九转菩提大还丹我也听说过,是味需要君臣相辅的药物……”   程展当即醒悟过来:“语冰。怎么说?”   夏语冰见多识广。当即回答道:“这九转菩提大还丹若是直接服下。就等于猪八戒吃人参果,半点效力也没有!非得配合少林寺另一味名药七海行军散一并服下。才能发挥效力!”   程展这才明白,这潮海老和尚为什么到了这等油尽灯枯的时候,还不肯服下这九转菩提大还丹,不由冷冷瞪了那叛徒明隐和尚一眼:“险些让你误了大事!”   明隐和尚的骨头似乎很软,他一听这话,当即低下头去,只是方才这段时间,他越发觉得自己有愧在心,在刀下他没有余瑕思考,可是程展转而在潮海和尚身上搜身的时候,看着潮海大师脸上痛苦的神色,看着同门对自己怒目以视。   他居然真的良心发现了,他的佛法造诣本是精深无比,再与自己的所作所为对照了一番,当即是汗如雨下,只觉得自己罪业深重,被程展这么一训,更是觉得愧对同门,羞要都羞死了。   一想到这,他猛然发出一声痛苦地掺叫,一头就朝着程展撞去,嘴里还喊着:“我对不起大方寺啊……”   只是他还没冲到程展身上,史景思手下的两个亲兵已经率先提刀杀到了,他根本就是往刀上撞,当即是鲜血喷涌,嘴里犹自叫着:“我对不起……”   这么一个变故,让程展也毫无防备,只是他只是苦笑一声,在心底默念:“不管多大地代价,我都不怕!梅香,等我!”   他把九转菩提大还丹握得更紧了,不管怎么样!今天这次发怒,总是有回报的!   那边史景思却是喜气洋洋地提着一个大布袋跑了过来,向程展报告说道:“将主!收获着实不小!”   程展往那个布袋里瞄了一眼,得!这金子上还粘着血丝了,只是带血地金子依旧还是金子!   程展很喜欢金子,只要有金子,他就能聘来天下间第一等的用毒高手和名医替雨梅香医治,那边史景思继续说道:“将主,您看!”   这个据点是燕国控鹤察的外围据点,在这个据点之中除了大方寺明德上人以下一众佛门高手,还有许多黑白两道的江湖人物,他们身上可都金贵着!   作为一个有品位地江湖大豪,穿夜行衣都要认准淮北郑家出品的布料,又凉快又舒,薄底快靴一定得挑江南快意坊出品的,这身上的货色自然也不能太便宜!   虽然这些衣服、鞋子更金贵,但是他们身上带的银子金子也不少,而种种救命丹药、江湖奇毒、顶级蒙汗药、上品春药也不能少啊!   程展眼前就开了   个江湖杂货铺,只是里面的货色都是最顶级地!随便出去在江湖上售卖,都能卖出一个天价来,甚至更紧要地武功秘本,那更是可以开个图书角了!   拳脚功夫、剑法、刀法、棍法,甚至连《采花秘录》、《月香偷香失败遁逃术》、《捉奸在床应对十八法》之类地邪法秘本也有几十本。因此程展对此很满意:“很好!”   他考虑是不是把这些东西分一分类,到时候让雨梅香把大补药当炒豆子吃,至于这些春药毒药、武功秘本,他也有许多用处,所以他扬扬手,对着夏语冰说道:“收起来了!对了,把银子都拿出来,准备到时候犒赏一下弟兄们!”   这布袋沉得很,幸亏夏语冰是江湖女侠才能一手提得起来,这还是查抄的一伙儿把零零碎碎地铜钱和零银都入了自己口袋地结果!   他们虽然借机私吞了不少。但在史景思的监视之下,大头还到了程展手里。不过他们查过俘虏之手,已经开始查抄起了这间肉铺!   好歹也是间肉铺。总有些银钱进进出出,查点零碎银子补贴一下家用也是不错,程展对他们的查抄越来越觉得满意了。   因为他顺手翻了一下自家的杂货铺,在里面居然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一把极其锋利的短剑。程展才一拔出来刀柄就觉得寒光闪闪,这短剑很沉,却确确实实是把削铁如泥的短剑!   —   程展顺手拿来一把铁剑,就被这短剑削成了两段!这可是杀人放火必备的好东西!   程展顺手把这短剑插在了腰间,接着又发现了一瓶江南正气门出品的“正乙回气丹”,这玩意不能增长功力。但却是无数内家高手梦想的极品丹药。因为只要吃下这么一粒“正乙回气丹”。然后打坐调息一会,即便是内力耗尽。也能恢复个六七成的水准。   更紧要地是,这不是一瓶“正乙回气丹”,而是一大瓶!   整整三十粒啊!这位内家高手运气不好,这三十粒“正乙回气丹”他没用上一粒,就已经被程展一刀斩杀,而现在这整整一大瓶“正乙回气丹”就落在程展手上了!   但是最重要的收获并不是这两样宝贝,而是程展看得十分欢喜地这把“青鹤剑”,这在江湖上可是把名剑啊!   与那把短剑一样削铁如泥,但更重要的是他地份量只比那把短剑重上三四两而已,程展握在手上,再顺手不过了!   当然了,他也看到不少宝贝,虽然自己用不上了,但是自己家的婆娘是用得上的,比方这助兴的春药……   程展总算是放开了心怀,开心了一阵子,正在他开心地时候,就听得有人喊叫道:“将主!将主!官兵来了?我们怎么办?”   现在程展的威风是比横着走的螃蟹还要威风上一阵子,他当即冷冷答道:“还能怎么办?赶走!”   王启年纠合来的地皮无赖什么时候有这么威风的时候?敢同官兵对着干,一想这,他们都热血沸腾了,由看院子的王启年带头,提着兵器在一个队主地协同就冲了出去:“征南将军程展在此办案,谁敢阻挡!”   这群官兵地后台不够硬,是京光尹决曹何波地部下,一看到这场面就没主张了!   这人犯这么嚣张,甚至比咱们官府还要嚣张,而且他们还事先得到了决曹大人的叮嘱,这件事不能闹大!   没错,何波怎么敢闹大啊!这皇宫之前地刺杀案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再来上一场官兵之间的大火并,他就等着摘印吧!   官兵们对程展的底细也没搞清楚,看到这么嚣张的对头,当即是软了下来:“奶奶得,这案子没法办!听说不仅是位征南将军,而且还是世家出身,他们家出过几位皇后……”   原本王启年还没有多少底气,只是看到官兵们都服软下去,他们就硬起来了:“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同征南将军作对!知道我们征南将军是什么人吗?”   征南将军是什么人不要紧,关健的是官兵们都笑脸哈哈地答道:“这位大人,咱们都是吃公饭的,各为其主,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   当官的就怕事情闹大,他们好声好气地说道:“自己人!自己人!”   王启年这边底气也不怎么足,他们也笑着说道:“没错!自己人,自己人!都是吃公家饭,不过千万不要招惹咱们程小将军,他今天兴致不好……”   他们很快就畅所欲言,相谈甚欢了,王启年只是稍稍地提及了程小将军是什么来历,这几十个官兵就明白了!   这是另一个位面的战争,不是他们这些小卒子所能干涉的,这幕后是无数的高层人物,他们只需要用上一根手指,他们这些小卒子就得灰飞烟灭了!   何况根据王启年的说法,这件事还得牵涉到卫王和赵王殿下争立的问题,所以他们抱定了一个原则:“只谈业务,不谈政治!”   程展则继续在他的杂货铺里寻觅着宝藏,这杂货铺当真是应有尽有,程展又找出一小瓶“华家再生丸”,这一瓶十粒丹药中的每一粒在市面上都价值二十贯!   或者说,就这么一小瓶东西,在江湖上至少能卖到二百贯银钱!   只是他的主人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凶神恶煞的对头,还没动手就被一排箭雨给射死了!   所以这布袋的东西大部分都是非常完整的,虽然带了点血丝,但是程展觉得还是好东西!   他越看越是满意,就听得史景思那边叫唤道:“将主,有大发现啊!”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珠光宝气   程展一向主张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他一听这话兴致就来了,他当即提着一把尖刀就上楼去了,一边走一边询问史景思:“是哪位兄弟首先发现的?到时候多分些!是什么玩意?”   史景思手下这伙人几乎要把整个院子给挖地三尺了,在这种程度的查抄之中却有意料之外的发现,程展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但想必是好东西!   是美女?还是武功秘本?或者是程展十分喜爱的灵丹妙药?神兵利器也不错!   五六个小兵已经异口同声地说道:“将主,是我第一个发现的!”   程展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笑道:“都有赏!都有赏!”   他浑然注意到在俘虏之中有数人已是垂头丧气,眼睛已经没有了最后的神采,但是司马琼这个女捕头替他注意到了。   司马琼虽然不喜欢肉刑,认为这种手段提取的口供质量太差,但是今天这个场合,使用一点肉刑能提高审讯的效率,因此她一扬,转过头去,当即有亲兵替她打理这一切。   司马琼毕竟是天下第一女捕头,怎么能干肉刑逼供这么肮脏的事情!   当然眼不见为净,司马琼不会在意是谁干这种事情!   那边潮海大师虽然武功精深,可是历经了这么一番折腾之后,也是出气多,入气少,他心志坚毅,看着这掺不忍睹的场面,思量道:“反正都是一个死字,干脆来个痛快!”   只是他被程展斩去一手。浑身也提不起半点内力来,想自尽都难以实现,一想到这,他的眼睛就流了下来。   史景思则在喘着大气,他虽然是见多识广,可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啊!   一直到程展赶到了现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现在轮到程展头痛了:“奶奶得熊!这是黄金还是黄铜!”   这个小小的密室之内,堆积无数的财物,有黄金。也有白银,其间还有无数的珠宝玉器散落其间!   程展也经手过无数的大额交易。有些时间一进一出就是几十万贯条钱,但是这么多金银珠宝。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的眼睛都要被这金银珠宝给迷住了,好久他发出一声长笔:“好啊!重重有赏,全都重重有赏!”   他稍加询问就明白了,这个小密室是史景思带人无意中发现地。结果史景思亲自提刀看守,没有拿过一点,当即拍着手说道:“史将军,你果然是我的干员啊!重重有赏!”   没有比看着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更快意的事情了!这到底值多少钱?看着他们的光泽,想到雨梅香的病情恢复有望,程展的心情越来越好了!   旁边夏语冰干脆被这种珠光宝气的场合给镇住了!这只是控鹤监的外围据点吗?   不可能啊!即便是控鹤监的总部。也不可能屯积着这么多地金银珠宝。只是她没有继续想下去。她只是看着这么多金银珠宝发呆,嘴里说了句:“好美啊!”   没错!珠光宝气就是这么美。人活着就是这么简单!   她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幸福生活了!   程展也终于说话道:“快!把阿琼叫来盘点盘点!一件都不能少,大伙儿放心好了!重重有赏,亏待不了大伙!”   当然了,无论怎么样,这批金银珠宝地分配之中,始终是程展占大头的,只是司马琼也诧异了好久,她以专业人士地眼光分析道:“这数量也夸张了!至少相当于整个控鹤察十年的经费啊!”   没错,光是金条就堆了一尺多高,这房间到处堆积金银珠宝,足足有六七尺见方,甚至让她有着这种的想法:“难道这里面还有一种伪造金银珠宝的团伙?”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地判断是错误,这确实是一批数量惊人的金银珠宝,现在程展不放心别人,对自己的婆娘是绝对放心的:“你们俩个和史景思好好守住这里!我去查查这其中的奥秘!”   他觉得今天晚上做梦都会香啊!   但是程展心情再好,改变不了肉刑逼供的事实,很快就有俘虏招供了:“大人!小人是大燕黑龙帮地青龙堂主,是奉命收取这笔尾款地!”   操!这么多金银珠宝,居然还只是尾款!奶奶得熊,程展骂了一句:“你们难道做地是贩卖人口?这么赚钱?老子也要跟着做!”   那个俘虏跪在地上,方才大方寺两个和尚的下场已经吓倒他了:“报告大人,我们黑龙帮还是第一次在大周国内做兵器买卖!”   兵器?程展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做走私兵器地生意,这玩意风险极大,但是利润也极高!   因为程展也兼职做一做这兵器生意,他创办的铁匠铺现在每个月都捞上近千贯银子,何况是利润更大的走私兵器,他询问道:“买主是谁?你们黑龙帮又是干什么的?一个大燕国的帮派怎么可能把兵器运到大周境内?”   这青龙堂当即老老实实地尽数招供,原来这黑龙帮在大燕国内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大帮派,帮众逾万,生意做得极其红火,但是人心不知足,还一心想着做着更大的生意。   燕国的兵器管制不如我大周这么严格,而且黑龙帮除了有着自己的数个兵器作坊之外,还在大燕军中有一条置办大量兵器的渠道。   今年初以来,大周境内有神秘势力要求与黑龙帮合作,向他们购置巨量兵器,兵器数量可以说是到了惊人的境地!   根据这位青龙堂主的了解,光是一次运入大周朝境内的兵器就达到万件之多,而且除了常用的刀枪之外,弓箭、投石机、云梯都很齐全,按他的估计总量至少可以武装起数十个军。   黑龙帮在大周境内只是进行过小规模的兵器走私,始终没想到深入内地做这么大的买卖,但是对方预付了丰厚地定金。价钱也很实在,赚取的利润可以以暴利来计算!   有百分   的利润,就能让这些黑道帮派冒着上断头台的风险,分之一千的利润啊!   所以他们也冒着天大的风险来进行这次走私,不过每次交割之后,对方只是支付一半的款项,其余的尾款现在才全部付清,只是现在全部落到程展的手上了!   本来以黑龙帮在大周境内的根基,根本不可能把这么巨量地兵器输送到卖主手上,但是卖主的能量很大。至少买通了许多下层地官员,结果就是在前后数十次地输送之中。只有区区六次失手而已。   而黑龙帮在历史上就同控鹤监有着许多牵扯不清地关系。是燕国官方运用的重要棋子。他们当即把这一情报通知了控鹤监,而控鹤监虽然不清楚这一买主地用意。但是一个脱离官方控制的强大势力,而且购买如此惊人数量地兵器。其用意只能是造反。对于燕国来说是一大利好,当即也给予很大程度地配合,直接从武库中提取大量兵器用于出售,甚至还运用了“七将”的力量来协助黑龙帮。这也让黑龙帮的兵器走利顺利了许多。   黑龙帮收取这最后的尾款之后。已经决心暂时洗手不干。却由于燕周之间重新开战。无法回国,只能停在长安城。而长安城内是黑龙帮势力地盲区,他们只能依赖于控鹤监,结果最后一起来个一窝端。   —   程展听过他地供述,心底已经明白了:“好一个马家啊!好一个赵王殿下啊!”   没错!除了关中马家之外,谁能筹措得出这么惊人地金银珠宝。谁能让沿路地诸多文武官员放弃职责。任由这巨量兵器入口。谁又需要如此巨量的兵器!   只有关中马家,只有赵王一党才有这种魄力!   他们不但从南朝楚国以战马来购买巨量地兵器。也从燕国购置了巨量的兵器,恐怕现在卫王司马鸿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关中附近,已经有十数万私兵被秘密武装起来,成为赵王司马平的走狗了!   程展破获的襄阳武库案比起关中马家进行的军火走私来说,那简直就是毛毛雨了!   奶奶得,至少几十个军啊!恐怕大周朝地天都要翻过来了,难怪马家向雷凡起保证,要钱给钱,要兵器给兵器,只要他在关中把兵马武装起来,原来是这么一张底牌啊!   这是个非常不错地消息!至少说明自己投对了主子,关中马家果然是关中马家啊!   今天地这些金银珠宝,至少价值二百万贯,除了关中马家,谁能拿得出来!   一想到这个,程展的心情就更好了,今天自己替雨梅香打算,结果倒真是没白来一趟!   死伤才十几个,却赚足了实惠,值回票价了!至于善后地事情,既然自己加入了赵王一党,那么就让关中马家头痛去吧!   今天的收获里,他最在意还是九转菩提大还丹!   只要雨梅香能平平安安,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这个晚上,依旧是不眠,对于主管长安治安的决曹何波来说更是如此!   终于逮住了大河帮的蛛丝马迹,他必须在天亮之前完成这一切!   但是在这之前,他有许多事务要善后!   那位征南将军凭借着赵王殿下的支持,居然掀起了一场天大的风波,毫不顾忌而且极其野蛮地把一个小帮派的总舵给杀个精光,最后还用十几辆大车来运走他们的战利品,至于俘虏倒全部送到何波的手里!   但是何波觉得更头痛了,控鹤监的秘探,大方寺的大和尚,再加上燕国的十数名黑道高手,听说只有黑龙帮和大河帮因为与征南将军结了深仇大恨,才被征南将军带走了!   不过对于何波来说,这是失职啊!   控鹤监的秘探,大方寺的大和尚,再加上燕国的十数名黑道高手,就藏在自己的眼皮底子之下,结果自己一无所觉,倒让一位初到京城的征南将军给纠出来了!   他觉得越发头痛了!   所以他必须和程展合作,或者说把程展的惊天暴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程展的“正义行动”必须是从官方得到的消息,而且在决曹何波的积极配合之下,才取得这么辉煌的成绩!   这与事实不符,但是何波需要这种真相,只有这种真相才能保得住自己的帽子!   “真相”是制造出来,是用比剑更有力量的笔制造出来的,这样一来,何波不但没有失职,反而有着天大的功劳,哪怕是今天早上的刺杀查到他的手上,他都能找一个以功抵过的借口!   而程展也需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今天下午的暴行给掩盖过去,甚至披上一层合法化的外衣!   双方已经通过第三方进行了简要的谈判,而且谈得很愉快,虽然分处赵王和卫王两党,但只要有利益驱动,合作是不分党派的!   天亮之前,他何波必须与程展达成协议,也必须抓到这些大河帮的狗贼!   大河帮?   在心猿意马之间,何波终于想到了正事!   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大院,在黑暗之中,但是这个大院和普通的大院没有任何区别!   没错!与程展查抄的那个控鹤监据点不同,这才是大河帮真正的老营,这里面有着近百名亡命之徒,他们甚至敢在皇宫附近行刺一位征南将军,他们都是亡命之徒!   但是他对于大河帮的战斗力不屑一顾,凭借着他调集的千余人,攻破一个百人据守的大院还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要知道,皇宫附近的那次刺杀,大河帮可是派出了近百人,结果几乎死伤殆尽,却连正主都没刺伤,事后还很有兴致去找大河帮的麻烦!   而且今天下午程展发动的那次攻击,动用的人马才不过三百余人,最后死伤了十余人就已经拿下,这一回自己动用这么多好手,自然也得拿下!   这一场战斗,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拉开了序幕!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名医集中营   何波一声令下,当即就有大队的官兵提着各式兵器就嘴里大声嚷着:“你们这帮人犯……快快……”   话刚说到这儿,队形在黑暗已经显得颇为混乱了,不过更要命的是院头突然出现了无数的黑影,然后传来了暗器与弓箭的破风之声,但是对官兵来说,他们还是得硬着头皮往里冲。   何波显得相当轻松,小小的大河帮不是问题!   只是才过了一会,他已经惊呆了:“大河帮居然有……”   大河帮这个初到长安的小帮派,有着出乎意料之外的强大实力,全套的军用制式装备,从衣甲、刀枪、到弓箭一应俱全,更要命的是他们居然还装备盾牌、重甲之类的护具!   普通的江湖帮派不可能装备这些东西,只有反贼!反贼才有可能装备这些玩意!   而何波带来的官兵,并非是正规军,在长安城内也是多年未打上一场恶战,装备虽好,但欠缺实战经验,比不得已经没有退路的大河帮,双方交手之后当即是吃了个小亏,在大院外扔下十几具尸体,还有二十个多伤兵!   而这个时候,张易豹和张至虎父子都亲自提着兵器率着好几百名亡命之徒冲了出来,张易豹武功平平,但是他的经验老到得很,在贼众中起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他大声地呼喊着:“冲北突出去!突出去才有活命,不突出去就是要诛灭九族了!”   大河帮在这个据点竟然有两三百人,现在全副武装地杀了出来,杀了官军一个措手不及,他们都是些有案底的亡命之徒,和官军也玩起命了!   何波也急了,他大声叫道:“顶住!顶住!不要白吃公家这家碗,一定给我顶住!千万要顶住啊!兄弟们。看在老哥我的份上,一定卖点力气!”   可张易豹却是亲自提着单刀冲在最前面,而何波却只是远远地藏在后方,胜负自见分晓!   半个时辰之后,战斗已经结束了,这是长安六扇门几十来空前的耻辱!   出动上千人,缉拿一群从四川来的亡命之徒,结果已方付出了上百人的伤亡,其中殉职者达四十余人,而贼人虽然留下了六十多具尸体和三十多名挂了彩的俘虏。但大部逃走!   而失败的标志则是主犯张易豹和张至虎父子率众趁乱逃走,连大河帮地高层也没逮到一个。只抓到小猫小狗若干名!   看着这遍地的伤员,何波更头痛了。他咆哮叫道:“给我追!给我追!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旁边一个普通官员赶紧劝道:“决曹大人,我们赶紧上报京兆尹大人,请中军派人协助吧!对了。大人,伤员得赶紧处置!”   何波点点头,这双方的伤者加起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名,是得赶紧处理,他吩咐道:“快点!把咱们长安城的名医都请来,不能亏待了奋死拼杀的弟兄们!”   只是他很快又失望了:“大人。张神医不在家。被病人请去了……”   “李医师出诊去了……”   “陈医师不失所踪。他家里人正好来向我们报案!”   “从不出诊的丁大神医被人强行架走了!”   这长安城的名医十个倒有九个失踪了,就连御医都失踪了两个。苦主正在衙门里要求京兆尹找人!   不但如此,名医失踪了不说,这京城里的名贵药材也被人收购了无数:“红花七星草今天晚上就断货了……”   “雪玉莲花缺货了……”   “今天晚上来了一批豪客,把我们铺子的冰虫夏草全吞下了!”   “大人啊!不好了,今天晚上我们回春堂遭了贼了,有一批匪徒冲进来把咱们店里的名贵药材全都抢光了……”   何波已经无语了。   这是最长地一夜啊!